其實,張輝腦海裡的想法跟王禹差不多。
珠江市跟媽閣島隔海相望,兩家關係密切,互相借調運動員或許問題不大。
可金陵市跟媽閣島有個屁的關係,你跑來借人,問過市體育局的想法嗎。
“我也覺得不太靠譜,要不我去回絕掉媽閣人。”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尚不成熟的念頭,出現在心裡正煩躁的王禹腦海中。
要是真能代表媽閣島出戰亞運會似乎不是壞事,或許能打開模擬世界裡的自己遇到的僵局。
提前一年成名,跟一年後才功成名就,能夠接觸到的資源可大不相同。
最起碼,他明年的賽場不會局限在國內。
目光閃爍片刻後,他伸手攔住了張輝:“等等,張教練,媽閣島那邊的人是直接跟你聯係的,還是通過市局那邊跟你打了個招呼。”
張輝意外的看了一眼王禹,他不明白王禹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快:“是通過市局一個副主任私底下跟我透的氣,怎麼了?”
“張教練,如果媽閣島那邊的人跟市局溝通,走借調程序借人,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基本不可能,因為之前沒有這樣的先例,無緣無故,沒人願意開這個頭。”張輝想都沒想就給出了答複。
他在市局下麵混了十來年,哪些事能乾,哪些事不能乾,他心裡清楚的很。
“要是市局那邊不設障礙,程序上能不能合法合規?”王禹沒有糾結市局有可能不同意的事,轉而問起了其他問題。
“你現在學籍在新江中,運動員注冊主體是市局。
市局要是不設障礙的話,媽閣那邊的人跟新江中溝通一下,給你發個遊學邀請,程序上基本就沒問題了。”
這個借調方式不是張輝自己想出來的,而是媽閣島跟珠江市研究出的程序正義。
市局給他打電話的那個主任為了能說動他借出王禹,特地在電話裡詳細的講解給他聽。
告訴他,這件事就算事後有什麼問題,他們在程序上也是無懈可擊的。
“張教練,說句陰暗點的話,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如果我能在亞運會跑出來,那怕不奪冠,隻拿了前三。
即將成立的青少年業餘體校校長的位置,你未嘗不能坐一坐。
我要是僥幸奪冠了,這個位置舍你其誰。”
王禹沒有說太多,但話裡透露出的意思依舊讓張輝一陣心動。
從他退役到現在,已經整整十二年,可十二年過去了,他依舊是個小科員。
前兩年才在自家師傅的幫助下混了個股級待遇。
即將成立的青少年業餘體校是他當下能觸摸到的唯一機會。
錯過這個機會,市局恐怕直到他退休之前,都不會給他解決副科級待遇。
“你什麼意思?”張輝雖然有些心動了,但並未失去理智。
“我有把握在一個月內將成績提升到1000大關附近。”
“你想打針!我不同意!”張輝聽完王禹的話,第一時間想到了當初的馬家軍。
身位一個體育人,他對興奮劑和作弊深惡痛絕。
“不是打針,是跑鞋,我知道有種鞋,能增強鞋底的回彈性,可以小幅度提升步幅和步頻。
我能感覺到,這個月是我漲成績的關鍵時期。
新的跑鞋,加上我這個月的努力,亞運會,我有捧杯的可能。”
“你說奪冠就奪冠啊。”張輝有些理解不了麵前的王禹了。
“沒錯,我說奪冠,就一定能把冠軍拿回來。”雖然心裡沒底,但王禹硬是咬著牙給出了承諾。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錯過這次亞運會,他最終很有可能重走模擬世界的老路。
雖然有了防備以後,肯定不會跟模擬世界裡一樣,以一種可笑的方式淹死在海裡,但最終極有可能還是落得個富貴閒人的下場。
“你瘋了吧你,不可理喻。”張輝甩頭就走。
雖然王禹的出發點是為他好,但這裡麵的風險太大了。
他的肩膀扛不起這個責任!
氣憤的回到辦公室後,張輝的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到辦公桌角落的電話上。
理智告訴他,這件事到此為止對所有人都好。
可心裡升騰的欲望告訴他,人生難得幾回博。
王禹過了明年六月份就不在他手底下了,要是不趁著王禹還在的時候博一把,他以後就算想博隻怕也沒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