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區郊外的教堂靜默矗立在夜色之中,仿佛一位暮年老者,見證著這世間的悲歡離合,世事無常。
教堂的屋頂上,王冬形單影隻地坐著,嘴裡叼著的煙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遠遠望去,那點點火光透著幾分驚悚,也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壓抑而且難以捉摸。
王冬彈了彈香煙,煙灰在夜風中打著旋兒飄落,他的目光久久落在院內的一棵蒼勁的鬆柏上。
今晚他經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心靈風暴,那些他曾經深信不疑的人和事,如今都變得如同霧裡看花,模糊不清。
“已經確定了你的猜測?”梁夢輕柔的聲音打破了夜的寂靜。
不知道她是何時出現在王冬的身邊,她的目光深邃悠遠,穿透沉沉的夜空,似乎在全力幫助王冬尋找著隱藏在星辰背後的秘密。
王冬搖了搖頭,手指輕輕一彈,煙頭帶著點點火星劃出一道弧線落在教堂的院內,濺起微弱的火花,隨即熄滅,就像他此刻的心,瞬間墜入無儘的黑暗。
“我猜錯了,嗬嗬。”他自嘲地笑了笑,聲音裡滿是苦澀,“現實更像是一個荒誕不經的笑話。我真不明白,那些所謂的大人物爭來鬥去到底是為了什麼?”
梁夢的細眉微微蹙起,她知道王冬今晚會跟蹤他的父親王庸,也深知王冬心中可能承受著千鈞重壓。
“難道王叔見的人不是胡淼淼的親生父親或者他的親信?”她的聲音中滿是疑惑。
“不是。”王冬苦笑一聲,他的目光緩緩移到了教堂鐘塔的頂尖,“晚上跟蹤我父親,我看到他和一個穿著長褂的男人會麵了。那人,雖然不認識,但能斷定他是夜影的人,甚至是掌控人之一……”
說到這裡,王冬的聲音戛然而止,突然轉過頭緊盯著梁夢,那目光猶如兩道利劍,就那麼直直的看著,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
梁夢本就滿心疑惑,又這樣被王冬盯著,思緒似乎一下子亂了,她輕咳一聲:“冬哥,你,你這樣看著我乾嘛?”
“我雖然剛加入夜影沒多長時間,但知道夜影也有十年之久,可夜影之中,包括那些高層裡,根本沒有這號人物。”
說話時,王冬的目光依然緊緊鎖定梁夢,仿佛要用眼神將她看穿,想從她這裡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梁夢思索片刻,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冬哥,我也不知道啊。我在夜影三年多了,從未聽聞過有這樣一個人物,你也知道,夜影並沒有直接的上級,任務都來自那幾位。你確定你沒有搞錯?”
她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懷疑和不解。
“我能肯定!”王冬回答得斬釘截鐵,語氣不容置疑,“我父親對他的尊敬程度遠遠超出了普通同事間的正常交往。”
“呃……或許夜影之上還有一個神秘的決策機構,根本不需要我們這些人知道。”梁夢大膽猜到。
“嗬,是啊,夜影也隻不過是他們手上的工具,而我們就是一顆棋子罷了。”
說到這,王冬又點了一支香煙,猛抽了一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恨,接著說道: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發現,我和胡淼淼一樣,我父親可能也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或許比她還慘,甚至我的母親也不是親生的。
我一直以為的溫馨的家,我所信任、給我溫暖的親人,原來都是假的。嗬嗬,你說,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真實可信的?!”
梁夢聽著,心中一驚,她知道這對王冬意味著什麼,看著王冬痛苦的側臉,想了想,輕聲安慰道:
“冬哥,你先彆慌。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我們再深入調查一下,或者你、你直接去問王叔。”
她的聲音中滿滿的都是關切,似要將王冬從痛苦的深淵中拉出來。
王冬深吸了一口煙,緩緩站起身,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角,獵獵作響。他的身影站在朦朧的夜色下顯得格外孤獨,仿佛與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查就不需要了,這會兒我父親應該也知道我今晚跟蹤他了,沒有當場直問,是給彼此一點時間。三十餘年彈指而過,到頭來一切歸零,那就由我開始,再唱他一出大戲。”
隨著王冬的話語,他的眼神愈發冷冽,似乎猛然間變了一個人,變得冷酷無情。
梁夢也站起身,望著王冬,她的眼中滿是心疼。王冬和胡淼淼一樣,都有著非凡的身份,卻又深陷如此複雜的困境。
她知道王冬今後會做出驚人的舉動,也無人可擋,隻是她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的血雨腥風。
兩人都站在屋頂,望向遠處的夜空,神情不一,各自懷揣著沉重的心事。
王冬深吸最後一口煙,再次彈飛。他偏過頭,看向梁夢,開口問道:“說說你今晚的收獲吧。”
梁夢抬起雙眸,長睫輕輕顫動,她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緩緩說道:“按照你提供的信息,我去了‘藍月亮’酒吧。在柳龍的辦公室裡,確實找到了一些有關你嶽……張蘭英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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