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京城西五環與西六環之間,一處尋常的住宅區的一座單元樓的屋內。
客廳之中,四人圍坐在那張老舊的沙發四周。香煙燃燒後升騰起的煙霧,悠悠縈繞在空中,使得本就凝重的氣氛愈發壓抑。
趙才智與王冬兩人的手指間都夾著香煙,星火明滅間,煙灰簌簌而落。
趙才智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似乎想要借著這朦朧的煙霧理一理紛亂的思緒。
他輕輕彈了彈煙灰,打破了屋內的沉默:
“王冬老弟,我是個土生土長的北方糙爺們兒,打小兒就在這北方風沙裡摸爬滾打長大,骨子裡就帶著那股子直來直去的勁兒。
退伍之後,我就一頭紮進了鋼鐵廠的生產一線,當了這個車間主任,整天打交道的不是硬邦邦的鋼鐵,就是一群樸實肯乾的糙老爺們兒。”
說話間,趙才智目光也移向了王冬:
“不像你,整日坐在辦公室裡,跟那些文字打交道,心思細膩,說話也周全。所以啊,我這人說話向來不怎麼會拐彎抹角,要是有啥說得不妥,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
頓了頓,他又吸了一口煙,像是要給自己鼓足勇氣,接著說道:
“我在夜影,也快十年嘍,執行過的任務,沒有上百也有幾十。咱們心裡都清楚,服從命令那就是咱的天職,上頭讓乾啥咱就乾啥,絕沒二話。可這次的事兒,我這心裡啊,實在是有些犯嘀咕。
你說你負責的是江南那片兒,而且剛加入夜影沒多久。這次卻讓我來協助你處理我負責的北方區域的任務,我這一時半會兒的,確實是有些想不通。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心裡頭的確有點不得勁。”
王冬靜靜聽著趙才智的話,麵色平靜,他彈了彈煙灰,剛要張嘴說話,一旁的梁夢搶先插了話:
“趙大哥,你先消消氣。這次調查李家涉黑的事,表麵上看好像就是個普通的任務。
你也知道,咱們夜影的存在一直被一些人不理解,甚至是抵觸。這次真正的目的,是為了給夜影洗刷曾經被人惡意誣陷留下的汙點。”
梁夢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看王冬,似乎對自己的表述不太確定,便又補充道:“我這嘴笨,還是冬哥來說吧。”
王冬微微點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是在感激梁夢,又像是在安撫趙才智的情緒。
他將手中的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裡,雙手交疊,這才緩緩開口:
“你的疑惑我完全理解,換做是我,可能也會有同樣的想法。我也不瞞你說,這次任務的安排,確實牽連到一些我個人的隱秘之事。”
王冬的聲音沉穩平和,帶著一種讓人想要傾聽的魔力。他稍稍停頓,斟酌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李家的事,這兩天我一直有跟蹤。他們已經開始收手,並且也積極配合了相關部門。該處理的事情在按部就班地處理,該受罰的也都在接受懲罰了。”
頓了頓,話鋒一轉:“呃,我不知道你們對於夜影的過去究竟知曉多少。”
王冬先是看了一眼趙才智,而後又將目光投向坐在梁夢旁邊的李袁娜,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深邃起來,仿佛能夠穿透眼前的空間,直直抵達那些隱藏在更幽暗之處的陰謀與罪惡。
“我父親王庸,一直以來都被你們視作夜影中的戰神。但在他之前,夜影當中曾有一位更為強悍的人物。曾經的夜影核心成員原本是有十二名之多,可如今卻隻剩下了九名。
這是因為當年執行海外任務的時候,其中三位遭到了奸人的陷害,導致任務以失敗告終。而那位僥幸活著回來的人,竟然又被誣陷,說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為他的背叛,最終他被執行了死刑。”
說到這裡,王冬緩緩站起身來,踱步走到窗前。他看了一眼窗台上那開始有些枯萎的綠植,隨後抬起頭,透過窗戶的玻璃,仰望著那片深邃的夜空。
“你們都去過夜影總部,即便不清楚這些過往,應該也見到過他們的戰績儲物櫃,也拜祭過他們的牌位。”
王冬轉過身來,目光掃視著坐在沙發上的三人:
“我這次申請任務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徹底解開整個謎團,為夜影正名。我甚至還想著拿回夜影的海外任務,讓夜影恢複原有的十二名成員。
所以,這次任務表麵上看似跨越了區域,實際上卻關乎著整個夜影的未來和聲譽。”
趙才智靜靜聽著,手中的香煙早已燃至儘頭,可他卻渾然未覺,隻是那眉頭越皺越緊,似乎正在腦海中反複思考著王冬所說的每一句話。
李袁娜也是緊緊皺起了眉頭,她和王冬此前已有過接觸,雖不能說十分了解,但也是相當認可王冬的能力和為人。而且,王冬曾經幫助她成功完結了新娘疑案。
她之所以來到京城,並非是因為任務的安排,而是應梁夢的請求。而她也正好有任務假期,覺得王冬幫了她大忙,她過來幫助王冬也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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