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能毀畫出氣,但這府裡能給她當出氣筒的,還是有那麼一個的。
“來人,本世子夫人的頭疼症又犯了,去傳徐姨娘到我房裡來侍疾。”
裴玉口中的徐姨娘名叫徐一淺,是衛祁的第一個女人,但知道的都知道,她原本是衛祁當年那位未婚妻,曾經的皇城明珠曲家大小姐的侍女。
隻不過後來叛了主,爬了自家主子未婚夫的床,這才入的國公府。
衛祁當年寵她寵得人儘皆知。
裴玉當年由她姐姐求得皇上保媒,賜婚嫁入衛家前,還擔心有這麼個賤婢上位的存在,會威脅到她世子夫人的位置。
好在是她多慮了。
她嫁入衛府才知道,自從那曲大小姐死後,衛祁不知何原因,就開始冷落了徐一淺,甚至都不許她出現在他麵前。
據說若非有大長公主護著,當年衛祁差點就發瘋殺了徐一淺生下的那個孩子。
那孩子被大長公主救下後,便一直養在了她身邊,隻三三五五回來一次。
每回回來裴玉都恨不得掐死他。
也是可恨,她這個主母都還沒個一兒半女,那賤婢生的小賤種,竟還三五不時地來她麵前晃悠,簡直可惡至極!
裴玉從書房回到她的清暉院時,她院子裡已經跪了一個人了。
那人自是徐一淺。
徐一淺長了張素淨的臉,哪怕不施粉黛,就這樣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單薄的身影任個男人瞧到都要憐惜一陣。
裴玉最恨的就是她這副狐媚子的樣子。
要不是大長公主護著那小賤種,連帶著也護著她,憑她的手段,早拔了舌頭賣去娼館了。
裴玉越瞧越氣,在衛祁那兒受的氣,此刻直接一腳撒在了徐一淺身上。
徐一淺被踢倒在地,縮成一團,疼得瑟瑟發抖,卻咬緊牙關不敢吭一聲。
逆來順受的毒打,如今早已成了她的家常便飯。
她連反抗都不敢。
裴玉最見不得她這弱柳扶風的賤相,往她心窩上踹了一腳後,從旁邊婆子手裡接過幾根尖細的長針,正想朝她身上紮去,但忽然想到什麼,突然停住了手。
隨即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不懷好意地問:“還記得你那舊主的喜好嗎?”
徐一淺身子猛地一抖,驚恐地看著她。
她笑得嬌美,言語卻格外惡毒道:“幫我得到世子,待我順利誕下世子的嫡子,我從此就放過你,不然我有一千種辦法弄死你兒子。你彆以為他養在大長公主府,我就沒有辦法,不信你可以試試。”
兒子是徐一淺這輩子的依仗,她不敢試,隻能認命地點頭,心底一片死灰。
終究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夜色幽深。
元辰翻篇而過,轉眼又一個天明。
雁州城這邊,嬈娘醒來時天已大亮。
一睜眼,就看到她家昨夜醉酒的娘心事重重地坐在床邊,見她醒了,才扭頭讓丫鬟去開門。
房門打開,進來的是燕風霽。
“娘,兄長,這是要做什麼?”
燕風霽皺了下眉,總覺得她現在喊他兄長喊得是越來越順口了。
蒹葭夫人起身讓開位置,解釋道:“你兄長此次去皇城那邊,專程學了套能疏通經絡的針灸,我找人試過了,學得挺到位的,就趕緊讓他來給你治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