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猛地回神,想再次拉住馬的韁繩。
但這次燕風霽沒再給他機會,揚起馬鞭,讓他抓了個空。
燕鈞望著弟弟打馬遠去的背影,思緒萬千,又氣又無奈。偏一回頭,還看到他爹躲在府門背後,露著個腦袋在偷聽。
這下就更氣了。
燕東肖現在一心想修複和大兒子的關係,見他臉色不好,忙湊了過去,語氣帶著幾分討好道:“大兒,你想知道的那事,爹知道。”
“你能知道什麼?”燕鈞不買老爹的賬。
燕東肖站直了身子,笑道:“知道,前不久你母親……”
“我母親?”
燕鈞危險地眯了眯眸。
燕東肖頭疼,訕笑了兩聲,改口道:“不是你母親,是為父前幾年娶的那妻子。”
他道:“前不久,為父不是想著帶她一道去皇城把你祖母接回來。想著到時候過去,有你和兒媳婦在旁寰轉一二,她和你祖母的關係,也不至於太過劍拔弩張。”
提到這事,燕東肖還有些生氣。
自動忽視掉大兒子盯著他忽然怪異的眼神,惱忿道:“誰曾想為父那婆娘,強得很,不但丟了和離書給我,還指著為父的鼻子大罵一通,其中就有一句是說你的。”
“說我什麼了?”
燕鈞望著他爹,表情如常,心底已是無語至極。
視線都不由多盯了兩眼他的臉皮。
瞧給厚的。
這要是旁人,他高低得罵句不要臉!
明知道自己的長子和母親,都與自己的繼室不對付,他倒好,竟還想誆騙繼室去長子家中緩和婆媳關係。
想不通他年紀越大,為何想法越天真。
燕東肖沒瞧見兒子盯著他眼底的無語,見他問,卻沒有立即回答,因為當初蒹葭夫人罵的實在不是什麼好話。
但見兒子還一直盯著自己,他左右瞥了一眼四下,低聲問道:“大兒,你告訴爹,你是不是走上貪官汙吏那條路了?”
燕鈞皺眉望他:“您怎會如此想?”
“不是為父想,是你繼母和霽兒想,一個就算了,一個兩個都罵你拜高踩低,應該是覺得你人品不行。”
君子立德,方為人。
說他人品不行,這和罵他無德有何區彆?
燕鈞無語至極,差點沒給氣笑。
見自家親爹說半天,一句說到點子上的話都沒有,他也沒耐心聽了,轉身大步回了府。
看來那小小的落霞鎮也不必等了,他明日就過去瞧瞧,順便會會他那位所謂的繼母,看看何等人物,能讓他爹掛念了那麼多年。
另一邊,老鴉村。
燕風霽打馬趕回來時,已是後半夜。
他在村口便下了馬,但一路走到院門前,還是引來不少狗吠聲。
與狗吠聲一同響起的,還有他安排在附近保護的手下,探出個腦袋小聲問:“公子,院門從裡插了門閂,需要屬下翻牆進去開門不?”
燕風霽將馬繩丟給他,表示不用。
他們家姑娘的牆,要翻也輪不到旁人來翻。
如此想著,他轉身走到牆角,但還沒等他有所行動,裡麵就傳來一道刻意放輕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