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姿沒有回答,無力掙開他,冷靜下來後將頭彆到了一邊。
燕鈞笑容裡的苦澀加深。
再次繼續道:“你費儘心思做這些,並非真心為我弟弟的終身大事著想,而是因為他上次去長安,你發現他不是個好拿捏之人。且他千裡去皇城求醫,是為了一個女子,你心思敏捷,自然看得出那女子於他,絕非尋常。”
“於是,你就利用對他頗有好感的薛迢迢,把她帶來了雁州,然後又利用我和我爹,去插手燕風霽的婚事,讓他徹底對我們失望,出走燕家。”
“但你這麼做,其實根本就沒打算真的促成他和薛迢迢,你隻是想用薛迢迢來擴大我和他之間的矛盾。”
“而你不惜動用粟陽葉家的勢力,在我這裡掩蓋祖母害死我母親的真相,為的就是讓我們兄弟產生矛盾後,一人知情,一人被蒙在鼓裡,從而讓我們的矛盾加深,直至反目為仇。”
“你最終的目的,是想要我弟弟的性命吧?”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葉霜姿再裝傻就沒必要了。
她閉了閉目,眼中懊悔自己下手慢了,仍舊狡辯道:“我是想要他的性命,可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我,還有孩子們的將來。”
“不要說這般冠冕堂皇,也彆拿我和孩子做借口。你從始至終為的,都是你們粟陽葉家的將來!”
燕鈞終於放開了她,心裡的失望攢滿了,眼尾也紅了。
葉霜姿沒想到他居然全部都知道,身體輕顫了一下,再次的心慌讓她強烈地不安起來。
她伸手,想拉住他的胳膊。
想再狡辯自己雖是為了粟陽葉家,但也是為了他的前途,為了孩子。
可她伸出去的手,被燕鈞輕輕拂開了。
他苦澀的笑容已經斂去,此刻麵無表情,卻忽然問:“你知道陛下當年,原本是想將你指婚給誰嗎?”
葉霜姿一愣,倏然抬眸望著他,眼底帶著震驚和錯愕。
因為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被指婚的那道聖旨,最開始的名字會不是他。
那會是誰?
燕鈞像是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輕聲道:“是衛祁。”
因為那時,整個季氏皇族剛剛經曆了一番大換血,除了一些蹦躂不了的小蘿卜頭,已經沒有適婚年齡的男子。
把她許給彆人,葉太後絕對不會同意。
但若是大長公主之子,那葉太後就算再不情願,也不敢挑三揀四。
葉霜姿聽完,瞳孔驟縮,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因為在長安,衛祁針對的人有很多,瘋狗一樣逮誰咬誰。
他掌管的禁衛軍遍布全城,一旦那些被他針對的人落入他手裡,不將對方生生扯下一塊血肉來,就絕不罷休。
葉家遠在粟陽,山高水遠,與他無冤無仇。
可與她,卻是有仇的。
所以若是當年她被賜婚給衛祁,她不敢想象會被他折磨成什麼樣。
燕鈞就是知曉他們之間有恩怨,雖不清楚恩怨是什麼,但當年衛祁曾在大庭廣眾之下,打馬疾馳長安街頭,差點將她踩死於馬下。
彆人解釋是馬受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