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們嚇得尖叫出聲,急忙捂住了兩個孩子的眼睛。
燕鈞死命掙紮著,麵色慘白一片。
然千鈞一發之際,蒹葭夫人卻突然撲了上去,及時抓住了刃尖,緊緊捏著,生生接下了那一刀。
當初燕風霽接住燕鈞那一刀,因他會武,用了巧勁,所以隻劃破一層皮。
但蒹葭夫人不會武,接住的這一刀,直接用了蠻勁,鮮血如注,深可見骨。
疼得她冷汗直冒,渾身顫抖。
“蒹葭……”
燕東肖呆呆地望著他,滾燙鮮血砸進他眼中,燙得鼻翼一酸,裹著鮮血的眼淚倏然落下。
蒹葭夫人嫌棄地看了一眼。
她救他可不是因為什麼餘情未了,她隻是看不得衛祁牽連無辜。
及時收了力道的衛祁,見她兩手血流不止,有一瞬間的慌神,急忙丟開了燕東肖。
衛二見狀,趕忙拿出止血藥衝了過來,抓起蒹葭夫人的手就是一頓猛撒。
邊撒,邊氣道:“您老這是乾嘛啊!要不是我們世子收力得及時,您這兩隻手掌可就斷下來了。您也真是的,就告訴我們家世子大小姐在哪兒能怎麼樣?這些年來,我們世子活得夠苦了,他又不會傷害大小姐,您老為什麼就是不肯說呢?”
若是早說了,哪還討這苦頭吃。
這話蒹葭夫人聽得厭惡,忍著痛一把奪過止血藥,厲聲反問:“他傷害的還少嗎?”
彆人對嬈娘的傷害,是肉眼可見的。
可衛祁對嬈娘的傷害,卻是對準了她的心窩子,使勁戳了還不算,還故意將她的心攪成爛肉。
他現在不會傷害,那是因為他已經傷害過了。
“可那些……”
那些都是有苦衷的,能不算傷害嗎?
好像不能。
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就算有苦衷,但那也是的的確確地傷害了,和辜負了。
衛二想給自家主子狡辯兩句,可開了口,卻發現好像狡辯不了。
因為不管是不得已,還是有苦衷,他家主子當年的確傷害了曲大小姐,並且是難以挽回和彌補的那種。
他張了張嘴,最後乾巴巴地噤了聲,轉身示意攔著姨娘們的侍衛放個人過來。
柔姨娘被推了出來,淚眼朦朧地接過蒹葭夫人手裡的止血藥,看著她掌心深可見骨,卻一聲不吭的傷口,心疼地直掉眼淚。
被甩開的燕東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也想去看看蒹葭夫人的傷,卻被侍衛推到了燕鈞的邊上。
燕鈞心有餘悸地扶著他,感激地看向蒹葭夫人。
蒹葭夫人蹙著眉,沒空去看他們父子二人感激,緊緊咬著嘴裡的軟肉,沒讓自己痛出聲來。
這點疼,比起當年在太守府那兩年,簡直不值一提。
柔姨娘卻看得直抹眼淚,上藥的手也跟著在顫抖,沒忍住哽咽出聲:“劃得這樣深,姑娘要是回家來看到,得多心疼啊!”
“那我就藏好一點,不給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