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娘笑道:“今晚大致可以收工了,明天之後,咱們該回雁州的回雁州,該回長安的回長安。”
她說完,旁邊的燕風霽扭頭對著沈重山,搶先一步道:“我回雁州。”
話外之音是,送往長安交差的事,歸你了。
語罷,夫妻倆半點在人家地盤上的自覺都沒有,手牽著手,身後跟著兩頭雄赳赳氣昂昂的白虎,閒庭信步地走了。
沈重山翻了個大白眼,苦哈哈地跟在後頭。
今天為了找他倆,他繞了大半座山。
然令他傻眼的是,跟著他們從山上下來的小道對麵,竟然就是他跟蹤黃鶯鶯的那條小道。
就,好氣人啊!
……
與此同時,葉家礦場邊上的鐵廬裡。
說是鐵廬,其實就是一麵矮壁上,搭了個茅草棚子。
而棚子後麵,還是一個大大的山洞。
人站在洞口,就能感受到一股子炙烤皮膚的灼熱感,以及鐵錘鏗鏗敲擊鐵器的刺耳聲。
葉尅的到來,並沒有讓人提前通知。
此時山洞中,鐵匠們雖都忙得熱火朝天,不見有人偷懶,但不堪入目的汙言穢語同樣沒有收斂。
有個聽著就猥瑣的聲音在扯著嗓子問:“老趙,你昨日在洞中拔得頭籌,去了崖邊的幾層山洞快活呀?”
沒錯,那些洞中獎勵是分層次的。
剛被抓來的姑娘,鮮活漂亮,身姿動人,是那些畜生爭先恐後最想得到的獎勵,往往都是被關在最上層,由那些畜生的將領先得到,才會放到下一層。
而越往下的姑娘,代表來得越久,也是被折磨得最久的。
隻待她們被榨乾最後的價值,將死或已死掉,就會被直接丟下深不見底的崖底,再換一批已經被折磨得身有殘缺的姑娘下來,周而複始。
那日嬈娘見到的那個叫荷花的小姑娘,是最後一層。
如果不是葉家的秘密被人發現,這些惡事許永遠都無人可知。
而成為葉家走狗的所有人,上到葉尅老賊自己,下到鐵廬洞中打鐵的鐵匠,竟都將那些被抓或拐來的姑娘,都理所當然的當成了紅樓娼妓,成為他們努力助紂為虐的獎勵。
洞中下流之言無人阻止,還在繼續。
隻聽一個中年漢子頗為自豪道:“昨日人少,我得下到了二層,那小娘們,帶勁得很,比粟陽城裡煙柳巷的頭牌還水靈。可惜性子太烈,老子才玩了一次,就咬舌了,現在估計被丟去了最底層了。”
這話說完,洞中除了打鐵聲外,還隱隱能聽到不少人的惋惜和唏噓聲。
但他們惋惜的,並不是那個鮮活的姑娘不堪受辱,咬舌自儘被丟去了最底層,而是惋惜他們還沒有禽獸過。
此刻,在場的葉家人,包括洞外的葉尅在內,對於裡麵的汙言穢語,絲毫沒有覺得有多令人作嘔,麵上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程北望皺了皺眉,抬手捂住了胖果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