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世昌虎著臉點了點她:“不許陰陽怪氣。”
然後清了清嗓子,“劉芳,你趕緊帶小梅去醫院看看,彆落下疤。”
聽聲音就知道柳沉魚打得不輕,賀白梅還沒結婚成家,這要是臉花了,豈不是有礙婚配。
劉芳懷裡抱著哭的死去活來的賀白梅,不可置信的看向賀世昌。
“老賀!小梅就白挨打了麼,你就不管管柳沉魚嗎?”
不等賀世昌說話,劉芳又滿臉猙獰地瞪著柳沉魚,怒罵:“你說你是個什麼玩意兒,
搶了妹妹的婚事,還打人,簡直就是潑皮無賴,無法無天!”
“不要說了!先去醫院。”賀世昌聽不下去了,眼神陰沉地看向已經神誌不清的劉芳。
不管柳沉魚如何,她也是他賀世昌的女兒。
劉芳見賀世昌還護著柳沉魚那個壞種,氣得眼珠子都要從眼眶子裡跳出來了。
她抹了把眼淚,輕輕把賀白梅臉上的碎發彆到耳後,聲音沙啞地說:“小梅彆怕,這個家容不下咱們娘倆,媽媽帶著你去姥姥家。”
她算是明白了,賀世昌有了親生閨女,養了十九年的女兒也能說扔就扔。
她用力攙扶起賀白梅準備離開。
柳沉魚一看這架勢,笑了,兩步走到她們前邊,一腳踩在門上。
劉芳不明白她什麼意思,思來想去她覺著應該是柳沉魚顧及名聲不想讓她們這樣離開。
畢竟她們這傷的傷,老的老,從賀家離開,柳沉魚的名聲就毀了。
想明白了之後,劉芳滿臉嫌惡。
“你這是做什麼,把小梅趕出賀家不是正合你心意嗎?這會兒怕名聲壞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柳沉魚不說話,劉芳認為自己說中了,冷著臉道:“我們不走也可以,你跟小梅道歉,再讓她打兩下,我再勸勸小梅,看走是不走。”
賀白梅伏在劉芳肩膀上,聽了劉芳的話,嘴唇都咬破了。
劉芳什麼意思?
柳沉魚把她打了個半死,隻需要跟她道個歉,再輕打兩下就過去了?
果然不是親生的就是不一樣。
一旁的賀世昌眼神暗了暗,心裡不知在琢磨什麼。
倒是柳沉魚,看著大白天發夢的劉芳,嗤笑出聲。
劉芳本來還等著柳沉魚道歉,結果這丫頭不僅不道歉,還用嘲笑的眼神看著她。
還有沒有天理了!
她可是柳沉魚的生身母親。
劉芳柳眉倒豎,滿臉嫌惡。
“笑什麼笑,你的規矩真該好好學學,這麼看著大人,換在以前是要挨打受家法的。”
柳沉魚知道劉芳蠢,要不也不能分不清親女和養女的區彆。
但是她真沒想到劉芳居然蠢到這個地步。
“你當活在前清呢?還家法,你去大門口喊一聲試試,
一準兒明天能在大街上看見帶著牌子的你,讓我想想你的罪名是什麼?”
柳沉魚點著下巴,無視臉越來越黑的賀世昌,笑著說:“封建殘餘,還是資產階級複辟?”
這話一出,劉芳的臉一下白得比鬼還難看。
賀世昌忍不住了,到底是幾十年的夫妻了,老妻除了在兩個女兒的事情上犯糊塗,大事兒還是拎得清的。
“好了,小魚,你媽沒有那個意思,這話可不能隨便說。”
說完又看向劉芳:“你是一位人民教師,要時刻謹記你的責任,不要什麼話都說,切忌禍從口出。”
有賀世昌解圍,劉芳鬆了口氣,忙不迭地應聲:“是是是,我以後一定注意,沒什麼事我就走了,先帶著小梅回娘家住幾天。”
這會兒她也顧不上讓柳沉魚道歉。
生怕柳沉魚一個不高興給她弄到革委會去。
賀白梅見劉芳不戰而降,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兩分。
“你可以走,但是她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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