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舉元聽了卻隻歎氣,“安成,你娘心裡有氣,你們要不就依著她吧!”
“可……”
顧舉元沒讓他可下去,而是說,“你娘嫁給你爹,這麼些年了,養了你們弟兄三個,你們弟兄三個都是高高壯壯的,可你娘……”顧舉元轉頭看一眼瘦削的妹子,“你娘都五十多歲了,都沒胖過一天。”
顧舉元一個字沒提他妹子嫁到許家受委屈了,但卻又把顧錦的委屈給訴說乾淨了。
顧舉元說完,又看了外甥一眼,意思很明顯,很多事他是沒說,但不代表他沒眼睛,沒長眼睛看著呢!
但他們這些人就是老思想,過日子嘛,總是有磕磕絆絆的,跟誰過都是一樣的。
隻要不出大的差錯,這日子總是要往前看的。
但事實就是,關起門來各過各的日子,你也不知道門後的人受了多少委屈。
顧舉元本來隻以為就是大家一樣苦,顧錦也像大多數女人一樣,帶孩子,忙家裡活,空了還要去地裡掙幾個工分。
沒想到許懷山這麼個四六不像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自個的洗腳水都還讓他妹子倒。
他妹子都這個年紀了,就像兒媳婦說得,難道伺候到死,才算是伺候嗎?
之前伺候的那幾十年,都不叫伺候嗎?
他們這些離得遠的看不見,那三個外甥呢?
就住在一個院裡,難道看不見?
可曾為自己親娘說過一句話?
許安成本來是想讓大家勸說自己娘兩句的,但顧舉元的幾句話說完,許安成卻是垂下頭去。
他的目光轉而望向還在跟許懷山對峙的顧錦,顧錦站在人群裡,是最瘦削的那個。
她不是最矮的那個,卻是最單薄的那個。
即使身上穿上了初冬的厚衣服,依舊單薄的仿佛一陣風來,就能把人給吹走了。
許安成也就沒了話。
他轉身回去,走到自家大哥,父親身邊,就說“既然娘這樣說了,就……就這樣辦吧!”
許安成剛說完,許安明就瞪他一眼,“渾說什麼?”
許安成卻是告訴他“大哥,我沒胡說,娘伺候咱們這一大家子一輩子了,如今不想伺候了,想自己過兩天安生日子,就同意了唄!”
許安明不讚同“如今你大嫂,弟妹她們都進門了,家裡的活哪樣是輪到娘乾了?”
許安明的意思就是顧錦如今是享福的。
顧錦立馬回他“我不吃你們家這口白飯,給我分出來,我自個養活我自個,養不活我就餓死,放心,我不享你們家的福。”
溫棠看許安明那樣子,著實忍不住,“在薛平貴眼裡,王寶釧肯定也是享福的,雖然王寶釧寒窯十八年,可當了十八天的皇後啊!”
池月點頭“是,畢竟挖十八年的野菜呢,要不是遇見他薛平貴,王寶釧哪有這樣的機會啊!”
這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許安明也給說得臉色漲紅起來。
不過他雖然臉紅了,但嘴還硬的狠,所以還會嘟囔“也沒咱娘挖過什麼野菜啊!”
溫棠點頭“是,王寶釧不用帶孩子,養孩子,所以有時間挖野菜,咱姑不行了,咱姑養三個呢,肚子餓了得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