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過頭看向她絲毫不在乎的臉。
“就這麼撕了?”
“不然呢?”鹿文初穿著高跟鞋在撕碎在地上的合同紙上踩了兩腳,“留著擦屁股?”
我充滿關切地看著她:“你準備怎麼辦?”
“破罐子破摔嘍!”她攤了攤手,“你知道的,我本來就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說不定我把錢全套出來之後會跟你乾呢?”鹿文初向我拋了個媚眼。
說著她就告知秘書即刻召開董事會。
她把我也帶著了。
鹿榮已經跟她攤牌,這些董事們也就都不裝了,都在勸說鹿文初好好聽從她爸的安排。
鹿文初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董事會開得很快,從鹿文初確定除了她以外的股東真的都是鹿榮的人之後,董事會就被她叫停了。
鹿文初回到辦公室之後,叫來秘書,一口氣給她布置了很多任務。
我和秘書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讓秘書去做的那些事情,對這個公司無疑是自殺!
她讓秘書先給每位員工一筆撫慰金,然後全部辭退!
我明白她這是想讓鹿榮接手公司之後無人可用。
雖然濮氏集團想要搶占幕文會計事務所壓根就是想要羞辱我而已,但鹿文初也不想讓濮氏集團得到一點實際性的好處。
在解散這個對我來說的龐然巨物之前,鹿文初給自己也發了一份“失業撫慰金”。
隻不過這個數額,就跟普通員工拿到的不太一樣了。
隨後鹿文初把幕文會計事務所的名字又改了回去。
我知道,她這是鐵了心要和這家自己白手起家做起來的公司說拜拜了。
我看著她在市場上出手了自己手上的全部股票。
心中五味雜陳。
因為之前的我遇到的也是這種情景。
不過相比較我而言,我遭到的背叛是來自於曾經的兄弟,而鹿文初遭受的算計卻是來自自己的父親。
我認為此刻的她,心情比那時的我更沉重。
可是現在的鹿文初卻笑得很開心。
“我早就不想按照鹿榮的安排過完這一生了。”鹿文初滿意地拍了拍手,“大學的專業都是他選的,絲毫沒有考慮過我的意見。”
但說著說著鹿文初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
我見證了她從終於釋放自我的喜悅到悲傷的轉變。
“我原以為有什麼隱情……當時鹿榮熱心地替我安排留學的事宜,積極地問我錢夠不夠用,我還以為他其實愛我,隻是因為什麼事情才在我小時候離開了我和媽媽。”
鹿文初沒有哭,但是眼角留下的晶瑩卻不是假的。
“我現在知道了……之所以對我留學的事情那麼上心,僅僅是為了讓我回來幫他經營他的公司罷了。”
“根本就沒有什麼狗屁隱情,鹿榮根本就沒有愛過我媽,也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
“沈幕折,我做錯了嗎……?”
我張開懷抱輕輕地把她攬入懷裡:“當然沒有做錯,你想做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其他人的允許。”
“需要的。”鹿文初突然在我懷裡蜷縮地更小了,“需要你的允許。”
這什麼情況?
受到打擊覺醒什麼屬性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
鹿文初在我懷裡仰起頭望著我:“帶我出去散散心吧?”
我欣然同意。
我原本以為隻是陪她在附近逛逛散散步什麼的。
可當她打開手機開始訂票的時候我才發現事情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