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劉覺一臉好奇。
胡不平道:“薑真說秦雍和裴老頭在船上,是你讓他說的,我記得當時薑真說這話時,隻有你讚同,我怕你難堪就拉著小猴子支持你,現在看來你是想把我們引開,然後趁機讓幽冥教的人殺陸師兄他們。”
“現在想到晚了!”劉覺神色得意。
胡不平歎了口氣,目光緩緩落在薑真頭顱上。
薑真的臉,忠厚如故。
“薑真是你殺的?”胡不平捂著胸口咳嗽一聲。
“你怎麼知道?”劉覺饒有興致。
“你修的雲霧劍法與埋劍穀的月籠寒紗隱光劍相近,都是走的藏形匿影的路子,你要學會不難,而且,既然是你殺了陸師兄,你勢必要殺薑真殺人滅口的,這並不難猜。”
劉覺拍掌笑道:“都說胡不平生性莽撞,看來是粗中有細。”
“過獎,要不是你出手殺我,以我胡不平的腦子是萬萬想不明白的……不過……還有一件事……這件事我不知道我死不瞑目。”
“你說。”
劉覺笑吟吟地站在遠處,胡不平重傷之下,他仍躲在遠處,可見他心中對胡不平的忌憚。
胡不平道:“你既已把陸師兄之死栽贓在我身上,也已殺了薑真,為何還要殺我胡不平呢。”
這正是蕭鈞困惑之處,聞言屏住呼吸,凝神細聽。
劉覺原地踱了幾步,忽然歎道:“其實薑真沒死,我心裡實在有些七上八下,幽冥教的人明明答應過我要殺了薑真,不知怎麼弄的,道觀裡竟沒有他的屍體,他卻和李麻杆在一起,說實話當時看到我害怕極了……”
“我想起來了,當時你進了屋,臉色十分難看,可恨我當時還以為你是心疼陸師兄。”胡不平恨恨道。
劉覺點點頭,道:“我確實心裡害怕,不過我當時也沒想過冤枉你,隻是想找個借口離開去找,還沒來得及和張華說,你葫蘆裡的酒就出事了,此乃天賜良機,我怎可放過,順勢將陸天波之死栽贓在你頭上,我再尋機殺上一兩個人,這樣就算有什麼風言風語,我也不怕了,隻是你自閉經脈,坐以待斃,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難怪他那會兒好幾次來回走動,劍尖一直指著侯敬後心,臉色奇怪,想必他當時還沒拿定注意,侯敬這才逃過一劫。嘿,此人真是壞透了。”蕭鈞心中冷笑。
劉覺語氣忽然轉冷,惡狠狠道:“你該怪李麻杆這妖道,他不知從何處把薑真抓來了,薑真跑了,我就算冤枉你,終究有禍患,他既回來,我怎能不斬草除根,我隻好先殺了薑真,可我殺了薑真,就算編出再好的借口,你們現在不疑,以後也會懷疑我,而且那什麼劉十通也跑了,誰知道薑真給他們說了什麼,為絕後患,我隻好再把你殺了,嘿嘿,碰巧麻杆道人把小猴子也撂倒了,現在小猴子也昏死過去了,我把高令也殺了,然後讓你們互持對方寶劍,我再自刺一劍,到時宗內那幫蠢材說你胡不平勾結幽冥教也好,說你和高令同謀反目也罷,自有小猴子幫我去解釋,我又有何懼?胡師弟,你說換了你,你怎麼做?”
胡不平聽了這一席話,悚然而驚,額頭冷汗涔涔而下,眼前這人,相識數十載,想不到竟是這樣的人。
如此心機,如此狠辣,他真是那個人畜無害的劉覺嗎?
“我若早起疑心,你殺不了我。”胡不平長歎一聲。
劉覺搖搖頭道:“早起疑心,你就不是胡不平了。”
“你是笑我愚蠢。”胡不平冷冷一笑。
劉覺低聲道:“我是誇讚你。”
胡不平一怔,舉目望向劉覺,劉覺臉上閃過一絲羞愧,偏過頭去。
“能動了。”
蕭鈞怔住,稍一運氣,隻覺全身真氣通暢,身上禁製已經解開,他心中大喜,念頭急轉,尋思如何救下胡不平。
他眼見胡不平對陸天波有情有義,又見他遭人誣陷,自封經脈,坦然以對,衝破經脈後,也不曾對劉覺惡語相向,恃強淩弱,心中頓生好感。
蕭鈞自知在這些神仙麵前,自己就如螻蟻一般,貿貿然救人,隻是自尋死路,因此隻能智取不能力敵,冥思苦想之際,忽聽嗤嗤之聲不絕,隻見身前不遠處地上冒出紅煙,地麵被腐蝕得坑坑窪窪,紅煙中血屍的半個胳膊和半條腿,清晰可見。
“中點毒應該沒什麼吧?猴精中了那麼多都沒死。”蕭鈞心中一動,屏住呼吸,手一寸一寸摸向半個胳膊,瞥眼瞧劉覺往這邊踱了幾步,他連忙停住,暗道:“要是離的近了,趁其不備,把他撲倒,然後把這怪物胳膊的血抹到他臉上,他必然奇癢無比,說不定臉都要被腐蝕了,到時拳打腳踢,他必然手忙腳亂,說不定就能亂中取勝,殺了這人。哼,此人陰險狡詐,我不殺他,他也會殺了我和蘭姐姐滅口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下手為強。”
蕭鈞打定主意,暗暗準備,伺機而動。
這時,隻聽胡不平道:“劉師兄,我平素待你不薄,今日你要殺我胡不平,我無法可說,隻求你放過其他人,請你看在咱們師兄弟一場的份上,高抬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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