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昂確實很疼!
他跌坐在地捂著腳趾又哭又叫,神情痛苦,鞋麵上緩緩滲出鮮血,他是真的有些疼,額頭的冷汗不會騙人。
葉攸平坐在地上,心有餘悸,不是因為葉昂的腳被砸了,而是方才突然之間他半身真氣都被那黑黝黝的鐵棍吸走了,一點不剩,好在他見情況不妙,立刻撒手,不過,仍然全身疲憊,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葉攸平臉色發白,呼哧呼哧喘粗氣,葉昂又被砸傷,黑黝黝的鐵棍在眾弟子眼裡霎時像妖魔一樣。
“葉昂可是到海境,他都被砸傷了,這鐵棍必定有問題。”
眾弟子麵麵相覷,都躲得遠遠的,不過,看到葉昂染紅的鞋麵,眾弟子大腳趾在鞋裡麵都悄悄縮了縮。
“四弟,你怎麼了?”樓梯上傳來咚咚腳步聲,一個五短身材的白麵少年跑了上來。他是葉昂的三哥,葉軒。
蕭鈞這人五官不醜,可以身材太五短,隻到自己腰間。
“三哥,快幫我把鐵棍拿走,我腳上骨頭斷了!”葉昂有氣無力地說道。
葉軒瞥了一眼,心中暗罵一聲混賬,快步走到葉昂身前,俯身去拿鐵棍,鐵棍紋絲不動。他情知有異,向眾人喝道:“快來搬鐵棍。”
眾弟子有些畏懼葉軒,猶豫片刻,都畏畏縮縮過來。
葉軒又喊了一聲,眾弟子便走到鐵棍邊,七手八腳想要搬開鐵棍,鐵棍依舊紋絲不動,不過,大家隻覺著鐵棍重,並不覺有其他異處,也便放下心來。
今日來這永樂樓之人,葉攸平是水天境,葉軒兄弟初入到海,餘者皆是行功境,此刻亂糟糟一片,人又混亂,一群弟子加一個葉軒不但沒把鐵棍抬起,反而把葉昂弄疼了,氣得葉昂破口大罵。
“二爺,還要請您出手相助!”葉軒望向葉攸平,神色恭敬。
葉攸平心有餘悸,但看著眾人期盼的眼神,他的心又火熱起來,而且此時看眾人一直握著鐵棍,神色正常,便以為剛才隻是意外。
他點點頭,歇息一會兒,覺著恢複了些力氣,便走到鐵棍前站好,緩緩閉上雙眼。
“二爺,您輕點。”葉昂聲音有些可憐。
方才眾弟子稍稍抬起了些,但又落下,讓他傷上加傷。
“放心!”葉攸平淡定一笑,俯身摸了摸鐵棍,覺著鐵棍並無異常,暗暗放下心來。
“為了兄弟,拚了!”
葉攸平陡然大喝一聲,猛地發力。
鐵棍沒有動。
方才鐵棍隻是倚在窗前,這會兒鐵棍卻是躺著,重量大小,不可同日而語,而且他真氣被吸走不少,此時還未恢複,自然提不起鐵棍。
葉攸平臉憋得通紅,而且在眾人目光之下,越來越紅。
“我幫您,二爺!”
葉軒見勢不妙,急忙搭了把手。
二人合力,把鐵棍抬起了一寸。
這時,葉攸平覺著鐵棍上吸力再現,體內真氣如滔滔江水湧向體外,心裡大驚,急忙鬆手。
葉昂殺豬般的聲音又響起,充斥樓宇,驚起無數野鳥。
這鐵棍,葉軒一人可抬不動。
“我明明把鐵棍抬起來了,你怎麼不把腳拿走?”葉攸平生怕葉昂埋怨,搶先發難。
“二爺……我的腳疼得沒知覺了。”葉昂聲音有些顫抖,帶著哭腔。
眾人見葉昂腳上鮮血仍在汩汩流出,也不知他的腳趾骨頭碎沒碎,看了幾眼,都心頭一緊,默默蜷起自己的腳趾。
一個臟兮兮的大手悄無聲息伸到眾人眼前,握住鐵棍,隨即傳來蕭鈞低沉聲音:“讓我試試。”他雙眼明亮,神色堅定。
“喂,野小子,你不要害我,媽的,老子就是剛才撞了你這野狗,才沾了一身晦氣……”葉昂罵個不停,忽然雙眼大睜,嘴也張開了。
在眾人眼中,也在葉昂眼中,鐵棍一寸一寸提起,越來越高,直至完全直立。
蕭鈞看著鐵棍,自言自語道:“一隻手拿這鐵棍有些吃力,若要撞鐘,非要兩隻手不可。”俯身彎腰,另外一隻手抓住鐵棍下半截,微微一笑,將鐵棍放在肩頭,大步走向那口大鐘。
鐘聲宏大而悠揚,純正祥和而無一絲戾氣,起自小樓內,向四外傳去,無遠弗屆,仿佛要傳到天邊,傳到世間的每一個角落。
這鐘聲似有魔力,本來還有些嘈雜的眾弟子,個個都肅手靜立,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隻是靜靜望著樓內的這口大鐘,當然,還有蕭鈞。
蕭鈞手持鐵棍,站在鐘前,隔上一會兒便敲一下,道道陽光闖過窗子照在他身上,顯得莊重肅穆,又透著幾分威嚴。
他身上還臟兮兮的嗎?已經不是了,當然在有些人看來還是的,比如葉昂。
葉氣囑咐他敲三下就行,但蕭鈞怕自己又聽錯了,足足敲了十三下,這才停了下來,他返身將鐵棍放在窗前。
鐘聲停了,但樓內仍然靜悄悄的,蕭鈞心中奇怪,瞥眼見眾人怔怔望著自己,神色複雜,有一些陌生的敵意,也許是的,但更多的是驚訝。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看看連弓神飛弩準備好了嗎?”葉攸平打破沉寂,冷哼一聲,下樓去了,他的臉有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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