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忘境壽命悠長,真氣與天地相往還,若非有特殊情形,極少生病,這也難怪蕭鈞吃驚。
陸燕點點頭,彎眉微蹙。
蕭鈞自覺失言唐突,待要安慰幾句,忽聽外麵響起風鈴聲。
陸燕噢了一聲,輕撫額頭,笑道:“蕭公子,到了。”
蕭鈞心知風鈴聲便是訊號,急忙必要起身,卻聽陸燕道:“蕭公子,我久已不見父親,容我梳妝打扮,麻煩你在外等候片刻,我一會兒就好。”
蕭鈞急忙點頭稱好,下了輦。
一俟蕭鈞離去,陸燕急急伸手在案幾上輕輕一按,刹那間,案幾麵上頓時波浪起伏,緩緩現出十幾個暗格。
暗格中,寶光閃爍,有短劍,有玉鏡,有寶石,琳琅滿目,不一而足。
她從中取出一個長鞭,鞭子晶瑩剔透,不知是何材質,但上麵鑲嵌九顆寶石,閃爍光芒,一看即非凡品。
陸燕將長鞭藏入袖中,又取出一把匕首藏好,隨即打開一個錦盒,另取了兩個紅寶石耳墜,一個金步搖和一個玉鐲,儘皆戴好,這才將案幾複原。
“希望用不到!“
陸燕低低說了聲,起身向外行去。
這一刻,她的臉上前所未有的凝重。
陸燕出來時,蕭均正不停打量眼前這處金碧輝煌的莊園。
富貴園。
紅牆碧樹琉璃瓦,金磚朱門淩霄樓,門前兩個石獅子威武肅穆,端的是富麗堂皇,氣象不凡。
陸家曆數千年,子孫眾多,香火不絕,如今雖然大半子嗣都已遷居附近的山上,辟地另居,但此處富貴園因是宗門基業所在,自然不乏人居住。
“商賈人家,煙火氣重,有些俗了,公子莫見笑。”
陸燕望著眼前氣派的朱漆大門,眼神有些飄忽。
“前輩嚴重了,貴門望重四海,名在千秋,蕭鈞不過鄉野小子,心中隻有仰望,豈敢不敬!”
蕭鈞微微躬了躬身。
“算你識相!”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門中走出一行人來,走在前麵的是陸遠,他身穿孝服,神色激動,手裡拿著一把長劍,指著蕭鈞道:“姓蕭的,你殺了我爹,竟然還敢來我們陸家。”長劍一揮,便要動手。
“陸遠,你要乾什麼?”
陸燕搶先一步,擋在蕭鈞身前。
陸遠一怔,哼道:“姑姑,你問我要乾什麼,我倒要想問問你要乾什麼,你為何要攔著我殺這姓蕭的,他殺了我爹,你知不知道?”
陸燕喝道:“混賬,陸遠,你如此大呼小叫,眼裡還有我這個姑姑嗎?”
陸遠皺了皺眉,看看四周仆從下人,猶豫片刻,躬身行禮,道:“侄兒著急為父報仇,失禮之處,姑姑切勿見怪。”
陸燕看他眼圈微紅,心中一軟,握住陸遠手臂,柔聲道:“遠兒,你要報仇,姑姑自然知道,不過這位蕭公子是遞帖拜訪,光明正大,就算他真的是殺了你父親的凶手,咱們也要廣邀朋友,論理查凶,否則天下豈非笑咱們陸家不知禮數。”
“姑姑,與這等人還講什麼禮數,殺了了事,我看誰敢笑咱們。”
門內又走出兩人,都二十多歲,相貌英俊,各持長劍,滿麵怒容。
“奇兒,傑兒,休得無禮。”
陸燕清喝一聲,向蕭鈞使了個眼色。
“奇兒”“傑兒”這兩個字入耳,蕭鈞便知道這兩人就是陸離的兩個哥哥了,仔細打量,二人容貌固然俊偉,但皆有輕佻柔弱之色,想起陸天波被殺一事,不禁暗暗搖頭。
“蕭公子,請隨我來。”
陸燕喝止住三人,當下引著蕭鈞向莊內行去。
門深似海,金玉氣象。
蕭鈞進了陸家,一路行去,但見亭台樓閣,玉璧飛簷,皆精美秀麗,巧奪天工,置身其中仿佛進了天宮金闕,瑤池瓊樓,不禁眼花繚亂,渾不知該看哪裡。
行到一個大殿前,忽一人行了出來,笑道:“六妹,你終於回來了,娘想你可想得緊呢。”
來人頭戴紫金冠,身穿錦繡袍,足踏登雲履,雖然看著四十來歲,但眉目疏朗,身姿挺拔,舉手投足灑脫不羈,一副少年模樣,讓人見了心生好感。
蕭鈞知道這位就是陸家的陸二爺陸裕。
果然,隻聽陸燕道:“二哥,小妹也歸心似箭,無奈路上耽擱了些時日,回來的晚了,怎麼樣,爹爹身體好些了嗎?”
陸裕道:“我一會兒就帶你去見爹爹。”斜睨蕭鈞一眼,道:“這位是……”
蕭鈞拱手道:“晚輩蕭鈞見過陸前輩。”從身後包袱中取出幾樣禮品,道:“晚輩初來貴莊,略備薄禮,還請前輩莫要嫌棄,定要收下。”
“哪裡!哪裡!蕭兄弟何必客氣。”
陸裕嘴上說著卻不收下禮物,隻是上下打量蕭鈞,一臉敵意。
陸遠從旁邊竄出,大聲道:“二叔,就是此人殺我爹,還請二叔為侄兒主持公道。”
陸裕點點頭道:“遠兒,你莫要心急,是非對錯,也不在這一時一刻,人家光明正大來我陸家,咱們也不可仗勢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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