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突然風起,須臾間,狂風不止,隨狂風而起的是四周的元氣如潮水般起落不休,頗有亂石穿空,驚濤拍岸之象。
蕭鈞大吃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忽聽哎呦一聲,隻見程薺身子一晃,向他跌倒過來,卻是她抵受不住這元氣潮汐。
蕭鈞急忙伸手扶住,但此刻風勢越來越大,而元氣也如沸騰一般,仿佛大海怒吼,程薺實在支撐不住,隻好雙手緊緊抱住蕭鈞。
美人在懷,蕭鈞卻無暇關心,因為他發現身前李老頭的氣息肉眼可見地節節拔升,直至高山仰止,神威凜然。
這一刻,猥瑣輕佻的李老頭不見了,他變成了一座高山,變成了一個大海,不見其頂,不見其深,至少蕭鈞這樣覺得。
“坐忘三品,禦風、洞虛、神通,不知這位李前輩到了那層境界?”
蕭鈞望著盤膝坐地的李老頭眼中充滿驚詫,在相思樓上他就隱約覺得這李老頭不簡單,卻也沒料到他修為精深如斯。
忽然間,元氣大潮一漲一縮,猶如泰山壓頂,遠逾方才,蕭鈞也抵擋不住,倒退出數丈遠才又重新穩住身形。
瞥眼再看,隻見雖然四周潮起潮落,風卷殘雲,但李老頭和葉寧方圓一丈以內,風平浪靜,偶有幾片落葉飄葉,也如飛絮一般飄飄蕩蕩,猶如細柳扶風。
“身外鬼驚魔叱,內裡錦繡乾坤……這是自成天地的境界啊,李前輩……是洞虛絕頂?”
蕭鈞喃喃自語,滿臉驚容。
但李老頭的氣息還在增強,蕭鈞便有些不敢猜了。
突聽一聲嬌呼,卻是此刻身外狂風更大,程薺一個疏忽險些被吹飛出去,蕭鈞無奈,隻好伸手抓住她小臂。
狂風不止,飛沙走石,吹的人有些睜不開眼,蕭鈞沒有看到的是,懷中玉人暈染雙頰,就像遠處紅彤彤的斜陽一樣。
“斜陽照壁,金光禦真!”
李老頭眼中忽地精光四射,隨即屈指一彈,霎時十二個金針如電一般飛至葉寧身前,隨即四散飛動,或直飛,或繞行,圍著葉寧四周如星辰般流轉不停。
自遠處觀看,金針發出的光芒初時如道道流星,隨著金針流轉越來越快,便全然看不清光芒了,隻能瞧見葉寧四周好似蒙上了一層金紗,漂浮不定。
蕭鈞遠處瞧了,暗暗吃驚,他已經是水天修為,可此時卻連金針去向都看不清,可見與眼前猥瑣老頭的修為相比,不啻天壤之彆。
隻是……既然李老頭修為如此之高,當日見到楓紅影為何會嚇得魂飛魄散,又為何會被蔡靈捉住呢?
蕭鈞心裡十分納悶。
“借太陽精粹溫養神魂,滋潤經脈,這我能看懂,隻是……西方為庚金之地,此時日落,肅殺之氣更濃,對寧妹妹身體應該大大不利,卻又是為何?啊……我知道……這位前輩是誰了!”
蕭鈞還在尋思,懷中卻傳來程薺低低的聲音。
程薺的臉通紅,她低著頭不敢看蕭鈞,隻是此時風勢更大,她隻能緊緊抱住蕭鈞。
“這位前輩高姓大名?”
蕭鈞忍不住問道。
“李自在……李前輩醫道丹道雙絕,昔日名震天下,尤其擅使金針,素有金針渡厄,倒行逆施之說……”
“倒行逆施?”
“你不要想錯了,這倒行逆施是天下人讚美李前輩一手金針,奪天地造化,可以倒陰陽,逆因果,意指李前輩有起死回生,白骨複生之能。”
“原來是這個意思。”
蕭鈞點了點頭,抬頭看此時身在金光之中的葉寧,暗道:“李前輩既然有如此神通,那葉寧肯定就有救了。”目光一轉,看到李老頭枯瘦的身形,喃喃道:“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這位李前輩的大名。”
想起李老頭以前的所作所為,蕭鈞心裡半信半疑。
“因為……”
程薺待要解釋,忽然間,眼前金光大放,仿佛豔陽當空,立時照的二人都睜不開眼,與此同時,狂風驟起,八方晃動,仿佛太陽墜落,大地塌陷。
如此威勢,自然引得山石飛落,元氣狂暴,蕭均修為縱然已有小成,也被元氣大潮卷得飛了出去。
砰!
蕭鈞直直飛出十幾丈兀自掌握不住自己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饒是如此,他仍不忘後背落地,將程薺護在胸前。
好在他儼然是銅筋鐵骨,雖然被元氣大潮卷飛重重摔下,卻並未傷筋動骨。
蕭鈞正要站起,忽聽轟隆隆之聲響起,抬眼一看,隻見無數大石飛落,猶如雨點一般向他砸來。
蕭鈞大驚,急忙想要展開身法躲開,誰知方才元氣大潮非同小可,竟將他體內真氣攪亂,此時運轉真氣,竟然氣息紊亂,眼前發黑,無奈之下,隻好大叫一聲小心,翻身將程薺護在身下,任無數巨石砸在身上。
砰!砰!砰!砰!
蕭鈞也不知被多少石頭砸中,不過他雖然被砸得頭暈眼花,卻並未無傷,等到萬籟俱寂,鴉雀無聲之時,他動了動胳膊,想要站起,卻覺身上好似壓著萬鈞巨擔,便連動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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