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嗎?
江浩問出這句話時,內心極為平靜。
他想問。
因為他自己未曾走過那條路。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預想。
這條路不好走,哪怕人生孤獨是常態,可他未曾涉及這條路後麵。
無法切身體會。
所以在紅雨葉問他時,他無法正確回答。
內心的渴望,是詢問一個有過經曆的人。
而眼前之人確實有過經曆。
至於對方是否會回答,他做了心理準備。
甚至已經做好了被磅礴氣息覆蓋的準備。
隻是對方許久未曾開口,也不曾動作。
令他有些疑惑。
對方的沉默是何種意思?
“孤獨嗎?”些許時間,紅雨葉才緩緩開口,一臉平淡,隨意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我隻是喜歡清淨,並不享受孤獨。”
話音落下,紅雨葉便邁前方走去。
江浩低眉,跟了上去。
他得到了答案。
孤獨。
哪怕是強者,隻要走的夠遠,通常都是孤獨的。
但孤獨中,每個人的做法與想法必定是不同的。
或許強者會做很多事衝洗孤獨感,可走過一次的人生,如何再走一次。
第一次交友,真心實意。
可當他們消失在路上,就很難再交一次。
因為明知道對方會消失,根本無需如此。
就比如,他自己,年幼時會在意一些人的言語,可成長後就逐漸不在意了。
因為明知道他們會消失在路途之上。
沒有在意的意義。
一時間江浩覺得自己一直都是孤獨的。
從進入天音宗開始,孤獨就一直存在。
不曾主動交友,不曾與人有過多糾葛。
一直不曾有深沉的孤獨感,或許是因為十九歲那年,命運出現了轉折。
平淡被徹底打破。
再無法回去。
也因此,孤獨顯得渺小。
原以為是自己對孤獨有足夠的抵禦能力,因為心境足夠了得。
回頭看去,才發現是孤獨早已被其他東西填充了大部分。
江浩不再開口,紅雨葉也保持了沉默。
兩人並肩而行,一路往碧雲閣方向走去。
他們並不趕時間。
對江浩來說,這一路不需要火急火燎。
安靜的看著周圍環境,一步步到達目的地即可。
與五魔的一戰落幕,終究需要一個緩衝。
讓自己平靜下來。
另外恢複氣息。
“海麵能看到什麼?”紅雨葉忽的開口。
“海水吧。”江浩回答道。
嘩啦!
突然一隻大魚衝出水麵,而後又落了回去。
見此,江浩改口道:“還有魚。”
運氣差點,能見傷人海怪。
紅雨葉隨口道:
“看來古今第一的麵子並不大,隨便一條魚都能在前麵攔路。”
“前輩說笑了,晚輩幾斤幾兩彆人不知,前輩應該明白。”江浩回答道。
“如此看來,你並不會在我麵前撒謊?”紅雨葉轉頭問道。
江浩點頭:“自然如此。”
嗬嗬。
紅雨葉嗬嗬一笑,空氣都冷了幾分。
“你跟你的兔子比過膽子嗎?”紅雨葉問道。
江浩搖頭。
紅雨葉也不再開口。
兩人走了三天時間,方才到達碧雲閣。
不算慢,一路上少有停歇。
來到這裡時,江浩聽到了一些傳聞。
是關於他的。
“似乎傳聞比你來的速度要快。”紅雨葉開口說道。
“笑三生在海外確實有一些名望。”江浩回答道。
紅雨葉走在街道中,周圍的人下意識的讓出一條路。
無人可以靠近她。
除了身邊的江浩。
此時的他身穿普通藏藍色服飾,樣貌非笑三生。
“是什麼感覺?”紅雨葉問道。
江浩思索片刻:
“萬人矚目吧,並非晚輩喜歡的事,傳奇需要麵臨的東西太多。
“晚輩誌不在此,或許平靜的生活,才是最適合晚輩的。”
如今笑三生在海外一戰,奠基了古今第一人的地位。
早已聲名鵲起。
隨意走動都容易被認出來。
當初隻是一部分人認識,而今誰敢惹笑三生?
大世未開情況下,真仙圓滿都被其斬殺。
惹笑三生基本是找死。
“如果你不會這麼小心,生活會是怎樣的?”紅雨葉問道。
江浩不假思索道:“奔波勞累。”
明目張膽的與大家為敵,被人覬覦。
要力壓一切,且要防備周圍的人。
因為無法知曉他們的內心,如此人人都可能是敵人。
防備起來太辛苦了。
日子無法平靜。
稍有不慎就是無法應對的危機。
如同笑三生被五魔圍攻一樣。
在天音宗,自己依然會樹敵,依然存在一定危險。
但是這些危險通常都來自元神強者以及煉神強者。
多少能應對一二。
兩者生活斷不可能相同。
孰好孰差,因人而異。
至少自己喜歡麵對元神以及煉神的強者。
“打算一輩子待在天音宗?”紅雨葉問道。
江浩微微點頭:
“為前輩種花,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如果天香道花成熟了呢?”紅雨葉又問。
“還有蟠桃樹。”江浩再次開口。
如此,紅雨葉沒有再開口。
因為蟠桃樹與天香道花不同。
天香道花隻開一次。
蟠桃樹春來秋往,年年開。
永無儘頭。
——
碧雲閣前,有一艘小船。
上麵一男子穩坐桌前,愜意喝茶。
他在等人。
而且信心滿滿。
朱深與唐雅回去了,他的準備也交給了二人。
短時間也不會出來。
不過偶爾能去天下樓找陶先生,也不算孤立無援。
再者,兄長這不是來了嘛。
在江浩進入這座島時,他就已經察覺到了。
現在隻等兄長過來。
總之,要先虛弱,喪氣,令兄長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