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江曜川終於將家中事務處理妥當,而蘇瑤這邊百味齋的事情也交代得差不多了。臨行前,蘇瑤看著父親蘇蕭,眼眸中透出幾分不舍,卻也帶著向往的堅定。“父親,您放心,我會在過年之前回來,一定不會讓您擔心。”
蘇蕭雖然有些不舍,但也明白女兒的心意,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帶著溫柔的笑意說道:“瑤瑤,好好散心吧,這一年你都瘦了很多,確實可以出去走走,外麵的風景也該多看看,隻要你過得好,爹什麼都放心。”
馬車在晨曦中緩緩啟程,低調樸素的行裝,甚至連馬車都不曾裝飾太多。
江曜川陪伴在側,兩人坐在車廂裡,江曜川輕聲問她:“瑤瑤,我們一路向北,你是想去看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蘇瑤目光微微流轉,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低聲道:“我想去北邊的城市看看雪,堆雪人,打雪仗。我現在不想再多考慮其他事情,隻想好好休息一下,隨心所欲地走走看看,想停就停。”
江曜川靜靜聽著,眼中滿是寵溺的柔情,他溫柔地說道:“好,你想到哪裡,我就陪你到哪裡,放心吧,一路上有我。”
車廂內寂靜無聲,蘇瑤靠在車壁上,目光遊離,仿佛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寧。
馬車緩緩前行,窗外的景致逐漸從城中的繁忙市景轉變成了秋意正濃的鄉野田園。晨霧未散,空氣中彌漫著收割後的稻草氣息。她偶爾掀開簾子,望向窗外,眼中帶著一絲悠然。
途經一片鄉村小鎮,江曜川見她似乎對路旁熱鬨的集市有所興趣,便提議稍作停留,帶她走走散心。
鎮上的小集市雖然不大,但攤販林立,叫賣聲此起彼伏。集市上擺滿了當地的小吃和手工藝品,孩童們歡聲笑語地奔跑穿梭,整個場景充滿了煙火氣息。
蘇瑤隨意地逛著,嘗遍了各種小吃,仿佛回到了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江曜川默默陪伴在側,看著她放鬆的神情,心中也感到幾分輕鬆。她的笑容來之不易,而他願意成為守護她笑顏的人。
夜幕降臨,二人在鎮上一間安靜的小客棧住下。江曜川特意為她挑了一間窗外能觀星的房間。蘇瑤坐在窗邊,仰頭看著天際的星光,心中感慨萬千,輕聲說道:“這一年,真像是一場夢,若不是這次出門散心,我真的無法走出來。”
江曜川坐在她身旁,溫柔地安慰她:“瑤瑤,那些過往已經過去了,以後的日子,你隻需要過你想要的生活。無論將來怎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讓你再受苦。”
她凝視著他,目光溫柔中帶著幾分感激:“謝謝你,曜川。如果沒有你在,我或許永遠都無法擺脫那些傷痛。”
“你或許應該猜到了,我那小產的孩子就是楚曜的。這一年來他將我軟禁在京城郊外的宅子裡。”蘇瑤頓了頓,看向窗外,繼續說:“我小產完他甚至都沒有來看過我,隻要他隨便一查就能知道肯定有人在害我,但是他沒有。”
說著說著她流下眼淚,“甚至我娘去世了,他都未曾跟我提過半句,我連我娘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我真的好恨,好恨他。”
江曜川輕輕的拍著蘇瑤的背,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他好希望自己能代她受過。而現在他能陪在她的身邊,什麼都做不了。
翌日一早,他們繼續上路。一路向北,秋色漸濃,路旁的稻田一片金黃,遠處的山巒則披上了紅葉,層林儘染,如詩如畫。
中午時分,馬車停在一片田野,江曜川提議稍作休息。
蘇瑤欣然應允,輕輕挽著他的手臂走在田間小路上,腳下的黃葉在微風中輕輕翻飛。她隨手拾起一片紅楓葉,端詳著它的紋路,感歎道:“真美,雖說秋天是凋零的季節,卻孕育出這般深沉的色彩。”
江曜川微笑著看著她,輕聲說道:“瑤瑤,你經曆了這麼多,卻依然堅韌如初,就像這片楓葉,美麗而不失力量。”
她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輕輕說道:“也許吧,不過我會好好地活下去,不管未來會如何。”
傍晚時分,他們在路邊尋到了一處寧靜的小村莊,村中有一間獨立的小院,院子裡種著幾棵結滿果實的柿子樹,黃澄澄的柿子散發出甜美的香氣。
蘇瑤看到那些柿子,忽然想起小時候跟爸爸一起摘老家宅子裡的果樹的情景,便轉頭提議:“曜川,我們摘幾個柿子吃吧?”
江曜川失笑著點頭答應,二人走到樹下,江曜川小心地摘下一個熟透的柿子,剝了皮遞給她。她接過柿子,輕輕咬下一口,甘甜的滋味立刻在唇齒間蔓延開來。她忍不住感歎:“還是家鄉的味道,熟悉又親切。”
江曜川也嘗了一個,點點頭道:“確實甜得很。”他看著蘇瑤臉上久違的笑容,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默默發誓要讓她一直這般無憂無慮。
夜裡,蘇瑤在小院的涼亭中坐了很久,江曜川默默陪在她身邊。她又緩緩地述說著這一年中的點滴,語氣輕輕淡淡,卻隱約透出深沉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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