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霧輕籠,王府在這朦朧的晨光中顯得安靜而典雅。花園中的露珠映著初升的陽光,晶瑩剔透,點綴出一片靜謐祥和的景象。
然而,這份靜謐並未延續至秦婉柔的房間。房內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鬱氣息。她一夜未眠,雙眼布滿紅絲,眼底隱現青黑,臉上儘顯憔悴。
秦婉柔端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銅鏡中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鏡中的女子眉目如畫,可那雙美眸卻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儘是落寞與疑惑。昨夜楚曜的冷漠如寒風般刺骨,每一句疏離的話語都像鋒利的刀刃,劃破她的內心,留下深深的傷痕。
“為什麼會這樣?”她輕聲低喃,眉心緊蹙,指尖在案幾上劃著圈,無意識地發泄著心中的不安與迷茫。“明明之前他還對我有幾分溫情,可為何短短半個月,他竟變得如此冷漠、如此陌生?”
秦婉柔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情緒中掙脫出來。她輕輕攥緊雙拳,眸中閃過一絲倔強,低語道:“不,我不能坐以待斃。無論如何,我都要讓王爺明白,隻有我才是他最值得珍視的人。”
待到天色微亮,秦婉柔已換上一身素淨的衣裙,神情堅毅,悄然走向廚房。
廚房裡,婆子們忙著為王爺和王妃準備早膳。秦婉柔的突然到來令眾人一驚,她邁步而入,目光沉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側妃娘娘早安,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婆子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整齊地行禮。
秦婉柔揮了揮手,語氣清冷而堅決:“都退下吧,我今日親自下廚,為王爺和王妃準備一份特彆的早膳。”
婆子們麵麵相覷,雖然心中滿是詫異,卻不敢違抗,低聲應諾後紛紛退出廚房。頃刻間,喧鬨的廚房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秦婉柔一人站在寬大的案台前。
麵對滿桌的食材,她不禁感到幾分無措。她素來養尊處優,極少親自下廚,甚至連淘米、點火這些基礎活計都未曾嘗試。可一想到楚曜昨日那冷漠如冰的眼神,她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克服不安,握緊拳頭低聲自語:“再難,我也要做出來。”
她挽起袖子,開始動手準備食材。淘米時,生疏的動作讓米水濺得到處都是,裙擺也被打濕了;切菜時,菜刀在她手中仿佛不聽使喚,青菜被切得參差不齊;煮粥時,她因火候掌握不當,粥一度溢出鍋沿,弄得灶台一片狼藉。
儘管狀況百出,她始終咬牙堅持,甚至拒絕了聽到動靜趕來想要幫忙的婢女。
“隻是做頓早膳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咬著牙,重複著這句話,仿佛這樣就能平複內心的慌亂。
汗水沿著她的額角滑落,濕透了鬢發,但她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
一個多時辰後,一碗白粥和幾碟素菜終於端上了托盤。秦婉柔看著自己的“傑作”,雖然賣相不佳,但她相信,楚曜會明白她的一片苦心。
飯廳內,楚曜和蘇瑤已經起床,正在用茶水清口,等著下人端早膳上桌。楚曜一身常服,坐姿隨意,整個人看起來難得地放鬆。蘇瑤則翻看著一本書,神色淡然,偶爾抿一口茶,神情平靜得像湖水一般。
“王爺,姐姐。”秦婉柔端著托盤緩緩走進來,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儘量掩飾著心底的緊張。“這些是妾身一大早親手為您二位準備的早膳,還望二位賞臉品嘗。”
楚曜則淡淡地掃了一眼,語氣不冷不熱:“以後彆再稱呼王妃為姐姐,稱王妃才合規矩。”
秦婉柔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心中一陣刺痛。她低下頭,輕聲應道:“是,王爺。”
蘇瑤抬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粥和素菜,眉心微動,難為她還親自下廚了。她沒說話,隻是輕輕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入口中。
淡而無味。
她放下勺子,聲音平靜:“我吃不下,你們用吧。”
楚曜見蘇瑤不吃,也沒有動筷,起身對她說道:“既然你吃不下,那我們出去吃。”
秦婉柔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崩塌了。她站在原地,捏緊手中的帕子,嘴唇微微顫抖:“難道我的努力,在他眼中真的一文不值嗎?”
她抬眼看著桌上的粥和菜,眼中含淚,怒氣卻漸漸攀升。她猛地站起身,用力將桌上的碗碟掃落在地,清脆的破碎聲在空蕩蕩的飯廳內回響。
與此同時,街道上,蘇瑤和楚曜沿著熱鬨的巷子緩緩行走。周圍的攤販們叫賣聲不斷,空氣中彌漫著烤餅、蒸包的香氣,熱鬨非凡。
蘇瑤轉頭看向楚曜,語氣帶著些無奈:“我知道你對她有怨氣,可她畢竟是側妃,稍微對她好一點,或許她會懂得你的心意,收斂一些。”
楚曜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揚,眼中帶著幾分戲謔:“瑤瑤,你這是心軟了,還是在為她求情?”
“彆拿我打趣,我隻是覺得你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她,可能會適得其反。”蘇瑤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楚曜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語氣卻依舊平靜:“她的行為不配本王的寬容。留她在府中,已經是本王給她的最大臉麵。若不是這樣,她早就被趕出去了。”
蘇瑤無奈地歎了口氣,正想說些什麼時,一陣香氣撲鼻而來,她目光一亮,指著前方的攤位興奮地說道:“楚曜,你看,那家的肉包好香啊!咱們買幾個嘗嘗吧。”
楚曜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立刻掏出銀子,走到攤位前買了幾個熱騰騰的包子遞給蘇瑤:“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她接過包子,咬了一口,滿臉滿足:“嗯,真好吃!比早上的白粥強多了。”
楚曜看著她的笑容,嘴角也微微揚起:“喜歡就多吃點,若還想吃,我再去買。”
而秦婉柔獨自一人坐在滿地狼藉的飯廳中,目光陰沉,心中暗暗發誓:“蘇瑤,我絕不會讓你獨占王爺的心,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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