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吧薑姒姐姐,雖然不知道你為啥好幾天不吃飯身子都能動,你要是不吃飯,安媽媽會擔心你的!”小孩子身上有著不同於同齡人的成熟,在薑姒的麵前就像是個小大人一樣,薑姒反而像是一個跟家裡鬨了脾氣的小孩一般。
好像是聽到了什麼討厭的詞語一般,薑姒伸出右手,一把拍掉送到麵前的煎餅,可還是慢了小孩一步,像是練習了幾百次一般,熟練地把餅收了回來。
也沒有生氣,依舊是一臉關心,起身再次往街上走去,尋找下一個倒黴蛋和自認為沒有破綻的人。
“害,今天再去多摸幾個果子吧,看看能不能讓薑姐姐少挨一點打。”小孩用布料裹住自己,彎著腰再次拐進人群,薑姒連看都沒看一眼,踉蹌地起身,腿肚子打顫,這才發現,雙腿上有這一個十分恐怖的裂口,像是剛剛用刀劃的一般。
神奇的是,這個傷口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修複,一些剛流出來的鮮血,像是有生命一般,回到了體內,靜下來聽,甚至能聽到沉悶如鼓點的心跳聲。
“安媽媽!安媽媽!你看我找到的石頭!”一個精瘦精瘦的男孩,裸著上身,手裡捏著一顆石頭,向著一個半跪著給幾個小孩穿衣服的女人跑去。
“慢點跑,棍子!你等會摔了我可不管啊。”女人一邊給麵前幾個小孩飛快地穿好衣服,一邊頭也不回地叮囑亂跑的小孩。
叫做棍子的小孩笑嘻嘻的,咧開缺了幾顆牙的嘴,把一顆白色的石頭遞給麵前臉上疲態,一副怎麼也休息不夠的樣子,可看到棍子的笑臉,女人臉上的疲態一掃而空。
“哎喲,這次是個圓圓潤潤的白色石頭啊!棍子真厲害,這都能找得到!”
東來寨附近的石頭質地發灰,泥土鬆軟發黑,每逢下雨天,跑來跑去的小孩總是帶著黑乎乎的臉蛋回來,若是不主動問,還可能在口袋裡藏一坨濕答答的泥巴團回來,這邊的石頭很難見到淺色的,通常都是有馬車來到這裡的時候,車軲轆裡可能會卡著一個。
這是棍子收集的石頭裡唯一一個白色的,可給他高興的。
“安華!把這倆孩子收拾一下,快點。”
一個身上儘是肌肉的短發女人,拉著兩個怯生生的小孩到女人的麵前,安華看到孩子身上少得可憐的布料,臉上的笑容一凝。
棍子看了過去,驚呼道:“安媽媽!是不是又有新朋友了!”
“嗯!是的,棍子啊,你先去澡堂裡啊,等會媽媽就過來。”安華回頭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換成了和善的模樣,揉了揉棍子沒有什麼肉的臉蛋,催促著他離開。
待小男孩走遠,安華扶著腰起身,轉頭走向那兩個對周圍十分懼怕的孩子,一男一女,麵色都略微發黃,骨瘦如柴,不規整的頭發下藏著水靈靈的大眼睛。
安華沒有抬頭看那個帶孩子過來的女人一眼,蹲了下來,把兩個孩子抱了起來。
好輕!
安華心裡一陣苦澀,這又是不知道因為什麼而被遺棄的孩子吧。
毫不費勁地一左一右抱起兩個小孩便回頭走去,輕聲安撫著他們,沒有抬頭看那個帶孩子過來的女人一眼。
“不要怕不要怕,你們又有媽媽啦!”
“你們今天的收獲如何?”一個佝僂著背,禿著半個腦袋的瘦弱男子,惡狠狠地盯著麵前站成一排的孩子們,手上捏著一根散發著陣陣惡臭的鞭子,滴滴黑色的汙水順著鞭子流下。
“交上來!快點!”鞭子一甩,汙水灑在了站在前麵一些的孩子臉上,小一點的幾個孩子,身子哆嗦了一下,眼裡儘是畏懼。
拿著鞭子的人叫做黑鼠,看著麵前孩子們對自己的畏懼,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露出黑黃且不規則的牙齒。
孩子們挨個上前,把自己今天摸來的果子放在黑鼠的腳邊,然後飛快地逃開。
“你小子!今天怎麼就摸了一個壞果子?啊?吃這麼多東西就乾這點事?”黑鼠突然尖著嗓子叫罵,手裡捏著一個隻有幾個子的錢袋,甩起鞭子往一個小男孩身上抽去。
啪——!!
“哇!!對不起!不要打我了!”小男孩嚎叫著,一條從臉腫到臀部的鞭痕已經發紫。
“廢物東西,真搞不明白摸個果子都能做不好,啊?你看其他人怎麼都摸到了,你滾去豬圈吧,你也就配和畜牲住一窩,氣死老子了。”
黑鼠說是生氣的語氣,可臉上癲狂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跟著鞭子一塊赤裸裸的打在小男孩的身上。
一鞭又一鞭,打得男孩皮開肉綻,這個年紀的孩子那受得了這種疼痛,窩在地上,早就喊不出聲來了,黑鼠還沒有儘興,正準備再抽幾鞭子的時候,一個沉悶嘶啞的女聲響在背後。
“黑鼠,檢查做完了沒有?”
聽到這個聲音,黑鼠臉色一驚,趕忙扔下鞭子,轉頭低著身子諂媚道:“哎喲,閻廣姐您來啦,正在檢查呢正在呢,這些孩子都健康得很,很有活力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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