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打開了錢袋子。
反正這些人不可能一直待在鳴山坊裡,就算碰到了,避開就好,回到孤兒院,自己又是那個摸果子技巧最厲害的饅頭,其他小孩都會仗仰自己,把我當做大哥,安媽媽也會誇我。
咦?
錢袋子被打開,通常來說,錢袋子裡能放下的通錢都是有限的,畢竟不是空間類法器,商人之間若是有大數額的訂單,則會用黃金來交易,但黃金太過於稀有了,一萬通錢也就隻能換來一兩不到,更為通用的貨幣還是元貝通錢。
蘇何月給幾人在納乾袋裡,準備的是次於通錢的白銀。
掂量了下重量,饅頭估摸著裡麵有接近五六十枚通錢,已經算是很多了,錢袋子本來也不大,把手伸進去掏了掏,還摸到了一張紙。
饅頭納悶地將其拿出來,隱隱約約能看到字跡,打開一看,古樸有力的筆跡映入眼簾,慶長雲讀過的書裡,也有些字帖,一開始根本看不進去,但每當書看完了,新書還沒有送進來的那一段時間,慶長雲就隻得看這些字帖。
看著看著,居然看出了些門道,便喊來阿通,托她帶點筆墨進來,照這樣子開始臨了起來,墨不夠了就用方家後廚丟在這邊的木碳,在地上寫。
饅頭看著眼前筆鋒起承轉合,氣若遊絲的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書法”的概念,儘管慶長雲不是什麼書法大家,但對長大到現在,身邊對字都是能看得懂就行的饅頭來說,簡直是美得無以複加。
待他看清楚紙上的字之後,眼睛瞪大,錢袋從手裡滑落,攥住紙張的手,漸漸用力
“啥?你給他留了句話?”白禾不明白慶長雲的用意是什麼,那孩子靠著可憐的模樣,著實把白禾給騙到了,沒想到居然是個小偷小摸的人,心情有點鬱悶,聽到慶長雲在錢袋子裡塞了張紙條,看樣子是知道他要偷還做好準備給他偷。
白禾怎麼覺得慶長雲是跟他一夥的?
陳杉子:“長雲是想勸導他吧!沒有當麵拆穿他,給他留了麵子,留了一張紙條告訴他我早就知道你要偷東西了,然後上麵寫著一些勸他回頭的話,是這樣的吧!”
慶長雲撓了撓頭說道:“哈哈哈不是。”
“誒?”陳杉子也不解了。
“該不會,長雲你是一個爛好人吧?”
“我當然不是什麼爛好人,要說實話的話,我都不確定自己算不算個好人,隻是這個孩子,我覺得挺聰慧的,要說什麼勸他回頭之類的事情,那實在是太麻煩了,如果隻是勸他一兩句就走了,那隻是單方麵給自己增加成就感,他也不可能就因為一句勸就立馬改邪歸正,畢竟我們不清楚他長大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
幾人往前走著,來到一處茶館,陳杉子去要了三碗冰爽的糖水,坐著談話,白禾說這裡的杏仁奶露和蓮子綠豆沙不嘗等於沒來鳴山坊。
“如果要真的要勸導這小孩子,如果不能做到一直有效的監督,那勸導在我眼裡隻是把自己的想法強行植入他的腦子裡,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會去偷會去搶,說不定饅頭現在是被逼著的呢?我們現在也沒有空去幫助他改善命運,林隼這邊還需要我們呢。”
白禾低頭沉思,幫助一個可能是被逼著乾小偷小摸的孩子,固然沒有錯。
帶著他離開東來寨也很簡單,但自己沒有考慮到他的未來,以及慶長雲的一番話,其實是在暗示她,若是以後碰見了同樣遭遇的人呢?見一個幫一個嗎?
自己真的有這樣的恒心和毅力嗎?
白禾原本以為自己是個能無私奉獻於正義的人,現在看了看,對抗罹難天煞命好像才是自己唯一能做到堅持一生的事情。
“我留了張紙條,上麵是寫了點東西,不過不是什麼規勸的話,真要說起來的話,算是激將法?”
“哈哈哈哈,長雲兄果然有意思。”陳杉子笑著說道。
白禾則是一聲不吭,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精致的小臉蛋見不到笑容,哪怕她的手一刻不停地在舀著杏仁奶露,她的腦袋裡這次不全是杏仁奶露,慶長雲的一番話,看樣子是在她的腦海裡掀起巨浪了。
“誒!這不是文心商會的幾位嗎!”一個試探的聲音傳來,三人看過去,一個穿著對襟長裙的短發女孩子探著頭向著幾人問道。
湊近了確認是慶長雲和陳杉子後,更加興奮了幾分,修長的瓜子臉上出現了激動地笑容,扭著單薄的身子,像一隻靈動的小鬆鼠一樣湊了過來。
“真的是你們誒!天呐,我真是太幸運了,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幾位,你們在武鬥會上的表現實在是太帥了!”
倒也是,會天境的修為隻身對上兩名立止境不敗,另一個一劍解決對手,這種事跡早就在江湖裡頭傳開了,奉安那邊都有人對此津津樂道,何況是離承月坊不算太遠的鳴山坊。
這一聲驚呼,立馬吸引了茶館周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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