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看起來像是八、九歲的樣子,青澀的臉龐,明明是像一朵快要綻放的花苞般的年紀,身子卻過分單薄,消瘦得像是殘柳一般,麵上是不健康的土黃色。
陳杉子心疼得皺了下眉,輕聲問道:“你在這寨子裡多久了?”
“我在這裡出生的但是不知道多少年。”
“不知道多少年?你在這裡出生的啊,過了多少個生日總知道吧?”
陳桂子撿到還在繈褓之中的他,將他養育成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普通孩子該有的,他都沒落下,儘管是在四方山脈這一人跡稀少的地方。
陳想來了之後,更加熱鬨了,陳杉子像是有了個哥哥一般。
“生日?這是什麼?”小女孩疑惑地撅了撅嘴,像是第一次接觸這個名詞一樣。
這下輪到陳杉子疑惑了,還有人不知道生日?這不是每個人每年唯一屬於自己的獨特節日嗎?儘管野塵觀窮得都揭不開鍋了,每年陳杉子生日的時候都會準備一些獨特的禮物,也是野塵觀師徒三人每年唯一一次吃肉的機會。
跟麵前的女孩子講了講什麼是生日,以及每次生日要做什麼之後,他明顯地看到,小女孩漆黑如夜的眼睛,像是亮起一顆顆星星一般,向外散發著渴望。
“這是真的嗎!”
“這是叫做生日對吧?”
“對吧對吧?”
好幾個聲音從巷子的其他地方傳來,陳杉子回頭看了看,不知什麼時候又來了幾個年紀相仿的孩子,湊在遠處,聽著陳杉子的話語,有的驚訝有的憧憬,
“你們都沒過過生日?”陳杉子聽著他們的話,索性直接在地上坐下,像是和好朋友聊天一樣,招呼著其他孩子們過來。
“沒有呀,這還是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生日呢。”
聽著一個孩子的回答,陳杉子的鼻息重了幾分。
“你們平時在這個寨子裡都是怎麼度過一天的?”
聽到這個問題,幾個孩子你看我我看你,給出的回答都差不多,除了正常的三餐之外,縫縫衣服,打包點包裝,做點手工活,就沒了,基本上不會離開這個寨子活動。
胸悶,陳杉子莫名覺得呼吸不太順暢,覺得是自己坐久了的原因,起身換了換氣,重新問回最開始的問題:“你們是不是一開始一直盯著我,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聽到他這麼說,幾個孩子的臉上瞬間浮現出警惕,和他離得最近的那個女孩也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離他遠了一點。
“不是不是,我沒有問罪你們的意思,我隻是好奇,你看我”
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話,陳杉子本就不是什麼玲瓏的人,氣氛一緊張他就不知道怎麼說話了,離得遠的幾個孩子,甚至已經在慢慢往後退了,像是要逃離什麼危險似的。
“沒事,你們先走吧。”一個聲音響起在巷口,陳杉子覺得耳熟,轉頭一看,正是饅頭,此時的他哪有之前那副天真乖巧的模樣,光從眼神來看,已經和一個成年人無異。
其他孩子好像很聽饅頭的話一般,起身離開了巷子,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聽不到哪怕一絲聲音。
“饅頭?你這是?”
看了看陳杉子,饅頭沒有立刻回他的話,而是向他招了招手,隨後扭頭就走。
“這是讓我跟上去?”陳杉子嘀咕了一句,隨後立刻動身跟上,一個箭步就來到了饅頭身後,路上不語,漸漸地,兩個人來到了東來寨的外圍,在饅頭看似隨意的帶路下,來到了一顆大樹背後,這棵樹看樣子有些年份了,粗壯的樹根宛如虯龍一般盤根交錯。
這顆大樹像一位和藹的老者一般,靜靜地臥在山坡的一邊,饅頭來到這顆樹的背後,這裡有著一個和山坡形成的巧妙夾角,形成了一個洞口。
饅頭在洞口仔細檢查著離開時放的幾根頭發絲和設計過的石子,確認沒有人來過之後,才放心進去,對著外邊一頭霧水的陳杉子說道:“進來吧,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
來到裡麵,小小的空間裡隻有撿漏的幾個石板做凳子,還有小半截蠟燭,蠟燭下麵是不知道堆了多少的燭淚。
“你想知道為什麼他們都在看著你?”
“嗯。”陳杉子點了點頭。
“因為你和這裡太格格不入了,寨主說過,要對外來人格外注意,和孤兒院那邊是串通好了的,為的是第一時間對外,做到統一口徑。”
“統一口徑?”陳杉子不解。
饅頭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手裡把玩著兩顆石子。
“當有彆人問起來東來寨怎麼樣?都要回答正在穩步發展中,家家都攢了些小錢,實際上呢?攢了錢的有幾個啊,就連這些孩子們都不知道誰真的攢了錢下來,可笑嗎,在一種遲早有一天會富裕起來的感覺中混吃等死。”
“彆說覺醒觀想了,這裡出生的孩子大部分連先天氣都沒有,就算有,能到合氣境就很不錯了,你的境界肯定很高吧,能一瞬間就跟上我,誒說起教育,能識字的都沒有幾個,所有人都覺得跟著那孤兒院就可以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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