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禾這麼說,陳杉子頓了一下。
“真的嗎!”
他現在很需要好消息,需要一些正麵的情緒。
“陳姥姥剛才說的,柑卿,你認識嗎?”
“嗯,一個女孩子,很聰明。”
“她說的是孤兒院沒有帶她進去,因為她不是無根人。”
簡單的跟陳杉子說明了自己已知的信息,白禾越想越有把握。
“柑卿不是無根人,所以不需要她,而裡麵卮垢舉行伽芫祭生需要無根人的陽壽,也就是說,能進去的孩子,都是失去了雙親的。”
見白禾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陳杉子反而疑惑。
“那不對啊,他們是生活在東來寨的,東來寨裡出生的,那他們的”
說到這裡,陳杉子自己也明白了,前麵也知道的,他們的父母,大多數都進了孤兒院裡麵,不然怎麼外麵都是老年人。
“所以我現在懷疑,造邪降下不言堂,把孩子們做成了一個個活罐子,是為了舉行伽芫祭生,而不言堂的蒙蔽對孩子們身上的詛咒也起了作用,讓詛咒脫離了鎮物的限製。”
“而鎮物,是用於鎮壓另一個東西,而這個東西我也早就察覺出了,畢竟我是罹難天煞命,但不言堂讓我混淆了他的存在。”
兩個人離開了陳姥姥的屋子,他們要按照她說的,把孩子們喊醒,能跑一個是一個。
“鎮物鎮壓的,是那些孩子們雙親的靈魂,這裡是他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死後的靈魂不用遠行,會待在這裡,等待地府陰司的引渡。”
“陽壽與靈魂,同根同源,不言堂的蒙蔽可真厲害。”
之前白禾還覺得奇怪,就算老人家睡得早,也不至於一點聲音都沒有啊,剛才一路走來,她有種行走在墓地的錯覺。
現在知道了,他們都永遠睡去了。
“也就是說,造邪並沒有跟他們一條心,或者說各懷鬼胎。”
陳杉子想明白了,雖然無法論證,但總歸又是一條好消息,造邪有他自己想要的東西,卮垢隻是需要這不言堂。
憑借著下午到處去幫忙的記憶,陳杉子找到了柑卿居住的那屋。
輕輕推門,果不其然,地上躺著一位老人,將他抬到床上後,兩人詫異,因為並沒有發現柑卿。
夜裡,白禾與陳杉子穿梭在各個房屋之中,將倒在地上的人們抬到床上去,不過都沒有發現孩子們的身影。
簡單的說明情況,白禾聽完扶額。
“七禦司之一民和司總司的令牌,你還真是舍得,這可是總司的人情。”
“看樣子柑卿還是沒有狠下心,她把所有孩子都喊上了,一起逃了出去,隻要能平安離開這就好,她不應該在這裡被困一輩子。”
說完兩人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柑卿接觸了陳杉子,不言堂的虛被掀掉了一角。
陳杉子相信以她的聰慧,足以帶領其他孩子逃離這裡。
天亮了,整個東來寨卻沒有一絲聲音。
寂靜的襯托下,孤兒院大門打開的聲音格外刺耳。
一個身上有著各種動物部位的畸形人走了出來,這幾天來,卮垢身上的畸變更多了。
臉上被肉瘤占據,手臂上是蠕動的血管,隨著每次心臟的跳動,翩翩起舞。
獨眼分化成了一個個眼球,分布在肉瘤上麵。
“滾子,應該沒啥問題了吧,交代給你的事。”
身形佝僂的刀疤男臉色變得更差了,讓人覺得一下刻就要被風吹倒,身後閻廣攙扶著,將他抬到東來寨中心一個較為空曠的位置。
一路上,卮垢走快了好幾次,不得不停下來回頭等後麵兩個人。
“閻廣,我答應你,這次如果我活了下來,你那些被奴役的家人們,我全部帶出來。”
聽到這句話的閻廣身軀一震,沒有出聲回答,但呼吸明顯變快了幾分。
到了寨子中心,這裡是個個小路交彙之處,中間是一口大井,周圍一圈寫滿了怪異的文字,仔細盯著去看,又消失不見。
滾子被放在井口旁邊,他趴在井邊朝著底下看去,井底的水麵清楚的倒映出他的臉龐,在一陣沉默過後,頭也不回的對卮垢說。
“彆忘了我的同族,也把他們帶下來。”
“嗯。”
得到了答複後,從腰間摸出一把由通錢組成的劍,每一枚通錢都是慘綠的,上麵的紅繩鮮紅如新。
緩緩拿到麵前湊近,身子輕微顫動,沒有生氣的眼眸盯著這把小劍,隨後張開嘴巴,將劍的劍鋒伸入口中。
然後一轉,劍鋒朝上,呼吸變得急促粗獷,水麵倒映出來自己,又閃過那些遭遇了非人對待的同族,滾子的雙眼忽得清明,麵色淩厲,大聲吼。
“啊————!!!!”
然後用力朝著自己的腦子捅去,頓時,東來寨四處也同樣響起了淩厲的慘叫,鮮血從他的口中不斷灑下。
井底的水在融入滾子的鮮血後,居然開始翻騰,血水升高,直至湧出井口。
“你們將陽壽交付與我,吃下陰食鬼貢,那便歸我所用!神猶君也,血猶臣也,禁聲色,斷倭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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