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督查的特權,凡是督查的人都可以不用去玻璃塔就能進入副本,副本結束後,阮聞慈回到了自己在督查的房間。
臥室有著和顧玉餘房間相連的門,阮聞慈癱在床上三分鐘,起來打開門,縮進了顧玉餘床上。
他都多久沒回來了——忽略進入副本的前幾天,他已經好幾年沒睡過自己房間了,就算是打掃得很乾淨,一點兒人氣也沒有他怎麼睡?
顧玉餘的床就不錯,又大又軟,很適合他去睡。
顧玉餘的床上隻有枕頭被子,其他多一點兒的東西都沒有,不像阮聞慈,枕頭底下雜七雜八地塞了很多東西,有時候從枕頭下麵會找到之前找不到的小東西。
顧玉餘的床上有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是洗衣液的味道,阮聞慈聞著這個熟悉的味道,慢慢閉上了眼。
從認識的時候起,顧玉餘身上就帶著這種味道。
顧玉餘有點潔癖和強迫症,在第一次副本結束後,沒有用童話點去買道具,而是買了洗衣液和洗發水沐浴露,得知這些童話鎮會免費提供後,便屯了幾大箱。
男孩子嘛,有時候調皮一點,而且副本裡也就那條件,身上帶點泥什麼的很正常,可阮聞慈就沒見顧玉餘身上臟過。
顧玉餘身上永遠是乾淨的,永遠帶著淡淡的香味。
那是以前,剛恢複一點記憶阮聞慈就迫不及待地來找顧玉餘,可他忘了,他和顧玉餘到底隔了幾年。
當初他力排眾議消去記憶成為另一個人通關副本,雖然是為了實驗離開童話鎮的其中一個猜想,可到底還是自私自利地拋下了顧玉餘。
在第一次失敗,督查失去了很多同伴的時候,阮聞慈隻顧著痛苦,沒有意識到童話鎮給他挖下的坑,毅然決然就這麼跳了進去。
童話鎮綁定的是人格,不是靈魂,也不是肉體。
想要重新偽造一個挑戰者的身份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並不是沒有了記憶就可以的,沒有了記憶,但是語言習慣、身體習慣、興趣愛好還在。
人不會因為簡單的失憶就變成另一個人。
那段時間,阮聞慈將自己關起來,不停地看其他挑戰者的死亡集錄,活生生將自己逼成了另一個人,完全改變習慣、喜好,幾乎分裂了一個人格出來。
但終究不是分裂人格,那隻不過是偽裝,當他忘記了身為“阮聞祥”的一切之後,他又變成了阮聞慈。
他還沒瘋到沒有自我認識的程度。
除去阮聞祥的記憶,他和顧玉餘隻分開過幾個副本,可對顧玉餘來說,他決然舍棄阮聞慈的身份,拋下他獨自離開,隔了幾年才回來。
在顧玉餘的床上滾來滾去,阮聞慈滾皺了顧玉餘的床,將折疊整齊的被子揉成一團抱在懷中。
也不知道顧玉餘是去做什麼去了,不在他的房間。
阮聞慈想著顧玉餘,漸漸閉上了眼,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浴室裡水聲嘩嘩,阮聞慈睜開了眼,然後閉上。
顧玉餘已經回來了,可他還沒做好和顧玉餘攤牌的準備。不對,不是攤牌,而是逼問。
他有許多問題要問顧玉餘,不管是副本,還是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