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靜也許想成為彪炳千秋、能征慣戰的一位君王。但長年累月的東征西討、南征北戰,不僅造成成千上萬將士傷亡。而且對其治理下的周王朝,也正在帶來意想不到的傷害。
雖然姬靜發起的戰事,還稱不上勞民傷財。但每一次戰事,都會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財力。而這樣的代價,不會對王族、貴族傷筋動骨。而對普通百姓來說,各方麵的傷害是最直接的。
姬靜以舉國之力抵禦外敵,無可厚非。但在對待不可能反叛的諸侯國,尤其是姬姓、近親諸侯國方麵,其乾涉程度卻是愈演愈烈。公元前807年,也就是姬靜繼位的第二十一年,那個沒能成為魯國國君的姬括,其兒子伯禦帶領追隨者,殺死了姬戲。
很顯然,伯禦隱忍了十年,殺死了仇人、叔叔姬戲。這正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姬戲當了十年魯國國君,死後諡號為懿,姬戲就是魯懿公。伯禦當上了魯國國君,實現了父親的夙願。
得到消息的姬靜大怒,非要出兵魯國不可。在大臣們的勸說下,這才忍了下來。但周王有一個特權,就是認可諸侯國國君的資格。伯禦殺死了姬靜喜歡的魯國國君姬戲,自己取而代之。姬靜本打算出兵攻打伯禦,怎麼可能承認他的合法、正當性呢。
可這位周王絲毫不會去想,他親手破壞了嫡長子繼承製。
經過多年戰爭,西周竟然出現了“四方既平,王國庶定”的局麵。這讓姬靜大喜過望,他不但不承認伯禦為合法的魯國國君,而且正在積蓄力量,準備將來予以消滅。對其他違逆自己的大臣,姬靜也一反繼位之初的寬宏大量,開始用極刑處死違逆者。
儘管後世有史學家,把姬靜繼位後取得的成績稱為“宣王中興”,因為姬靜死後的諡號為“宣”,姬靜就是周宣王。姬靜收服四方,開疆拓土,看得見摸得著。但也有史學家不願意承認這樣的中興。這可能與西周滅亡在其子姬宮湦手裡,有很大的關係。
“國人暴動”發生後,姬胡逃到了彘地。因血緣關係,加上立國以來,晉國與周王室關係一直很密切。所以在汾水避難的“汾王”姬胡,一度前往晉國居住。這時的晉國國君,是晉靖侯。
晉靖侯之後,晉僖侯、晉獻侯相繼統治晉國。
因為姬靜征戰的需要,晉獻侯經常率領晉國大軍,隨同姬靜一起討伐西戎、北狄等反叛勢力。對晉獻侯的表現,姬靜非常滿意。晉國也借著周王室這麵大旗,名正言順地發展、壯大起來。
晉獻侯去世後,他的兒子姬費王繼位。
在這一時期,西周另一個封國晉國,在國君姬費王的帶領下,國力日益強大。和南方的楚國一樣,晉國也是四處擴張,不斷兼並周圍的部落、方國。對近在咫尺的霍國,也虎視眈眈。
姬費王是晉國第九任國君,繼位後,對父親實行的政策、措施,有利於晉國發展的就繼續執行。不利於晉國發展的就革除。
對西周來說,晉國是其北部屏障。經過一段時間的準備,姬費王率領晉軍,配合周軍一起行動,攻打居住在中條山一帶的條戎和奔戎。西戎、北戎等戎族,到底有多少分支,恐怕很難統計清楚。條戎、奔戎,就是戎族的兩個分支,與伊洛隔黃河相望。
但這一次周軍、晉軍聯合行動,卻遭到了意想不到的失敗。失敗的原因,是多方麵的。可能是條戎、奔戎做了充分準備,密切配合。利用地形等優勢,使周軍、晉軍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取得了勝利的條戎、奔戎,帶著搶劫的財物,滿載而歸。
姬費王是個狠角色,他發誓一定要報失敗之仇、戰敗之恥。恰好他的夫人齊國的薑氏,給他生了個兒子。為了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姬費王竟然要給第一個兒子起名叫“仇”。
這樣的字眼當名字,當然會受到薑氏的反對。就連晉國的文武大臣,也反對給未來的太子起這麼一個名字。但反對無效,姬費王固執己見。就這樣,姬費王第一個兒子叫姬仇。
姬姓,名仇,諧音就是要記住仇。古時候因為戰爭或爭權奪利,導致的深仇大恨,由此可見一斑。在今天看來,無法想象。
齊國、晉國,都是西周分封的大國。為了抱團取暖,齊國和晉國形成了鬆散的聯盟關係。為了進一步加強這層關係,齊文公這位薑子牙的後人,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姬費王為妻。
本來有了齊國抵擋東夷,晉國就可以一門心思,配合周軍攻打戎狄。誰能想到,周、晉聯軍竟然吃了敗仗。這一年,是公元前805年,也是姬費王繼位,其父親晉獻侯去世的第六個年頭。
為了徹底擊敗北戎,姬費王悉心準備了三年。在這三年時間裡,他招兵買馬、積草屯糧、訓練士卒。不但如此,他還製造了大量兵車,把兵車與步軍協同起來,配合行動,戰鬥力大大提高。
公元前802年,姬費王率領晉軍,對北戎發動了突然襲擊。北戎雖然強悍,但因為三年前的勝利,竟然對可能到來的複仇之戰疏於防範。結果在今山西省安澤縣一帶,被晉軍打得大敗。
真是無巧不成書,伴隨著勝利的喜悅,姬費王率領得勝之師回到晉國都城,不久薑氏又給他生了個兒子。這一次,可不能給兒子起名字叫什麼仇、恨了。姬費王給第二個兒子,起名叫成師。
當時安澤一帶稱為千畝,所以這次晉軍與北戎的戰事,也稱為“千畝之戰”。得知晉軍獲勝,姬靜當然非常高興,舉杯慶祝。
姬費王勵精圖治,使晉國發展成為當時獨樹一幟的大國。要不是後來曲沃代翼,嚴重消耗了晉國實力;再加上三百年後的三家分晉,一統華夏的,可能就不是秦國,而會是晉國。
姬費王,是唐叔虞的八世孫。被姬費王寄予厚望的兩個兒子,在他去世後,都沒能繼承晉國國君之位。國君之位,被姬費王之弟姬殤叔搶奪了去。姬費王的諡號為“穆”,即晉穆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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