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朵朵嗔怪道:“你這孩子,還有什麼事比你的終身大事更重要?這都已經推脫好幾回了。”
又有一次,在一場精心籌備的見麵會上,李逸軒雖人在現場,卻心不在焉。對麵的大臣之女羞澀地與他交談,他卻隻是簡單地應和幾句,眼神遊離,仿佛在尋找著逃脫的機會。
“李公子,聽聞你熟讀兵書,小女子對兵法也略有興趣,不知公子可否為我講解一二?”女子紅著臉問道。
李逸軒愣了一下,然後敷衍地說:“姑娘,兵法之事,說來話長,今日場合恐不適宜詳談。”
他的這般態度,自然引起了張朵朵的懷疑。她那敏銳的目光如同鷹隼,很快就察覺到兒子的異樣。
在王府的花園裡,張朵朵攔住了正欲離開的李逸軒,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與威嚴。“逸軒,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何對這些說親之事如此抵觸?是不是你已經有了心儀之人?”
李逸軒心中一驚,像是被戳中了心底的秘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他很快鎮定下來,強裝鎮定地說:“母親,您多想了,我隻是覺得這些婚姻之事太過倉促,還想多些時間專注於學業與政務。”
張朵朵看著兒子,心中並不相信他的話,“逸軒,你莫要瞞我。你是我的兒子,你的心思我能看出來。若是有了喜歡的姑娘,不妨告訴母親,我們也好商量。”
李逸軒低下頭,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心裡像是有隻小鹿在亂撞。他深知母親對家族聯姻的看重,害怕說出真相後會遭到母親的反對,更擔心會傷害到林婉清。“母親,真的沒有,您就彆再追問了。”
張朵朵無奈地歎了口氣,“逸軒,你要知道,你的婚姻關乎著家族的未來,我們不能隨意行事。你好好想想吧。”
在清王府那繁花似錦卻又仿佛被無形壓力籠罩的花園裡,李逸軒像一隻迷失方向的孤雁,孤獨地徘徊著。四周的花朵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在低語,又似在嘲笑他的迷茫。
他的內心,恰如一片波濤洶湧的大海,家族的期盼如狂風巨浪,不斷地衝擊著他對林婉清的深情這片寧靜的港灣。母親張朵朵那殷切的目光,那些如雪片般飛來的各國公主與大臣之女的畫像資料,以及大臣們帶著女兒上門說親時的熱鬨與喧囂,都如同沉重的枷鎖,束縛著他的心靈。
在花園的小徑上,他的腳步時而急促,時而緩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千斤的重量。他時而抬頭望向天空,那湛藍的天空此刻卻顯得如此遙遠,如同他心中那遙不可及的幸福彼岸;時而又低頭凝視著腳下的石子路,思緒如亂麻般糾結。
“我該如何是好?家族的榮耀與母親的期望,我怎能不顧?可婉清,她又是我心中無法割舍的至愛。”李逸軒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痛苦與無奈。那聲音在寂靜的花園裡回蕩,驚起了幾隻棲息在花叢中的鳥兒,它們撲棱著翅膀飛走了,似乎也不忍目睹他的這般煎熬。
走進書房,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本是他平日裡尋求寧靜與智慧的港灣,如今卻也成了痛苦的囚籠。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林婉清送給他的那把琴上,那把琴靜靜地躺在角落,卻似有千鈞之力,瞬間將他的目光牢牢鎖住。
他緩緩走近,輕輕拿起那把琴,手指不自覺地撫摸著琴弦。往昔與林婉清相處的點點滴滴,如同一幅幅鮮活的畫卷,在他眼前徐徐展開。還記得初次在文化交流盛宴上聽到她彈奏的天籟之音,那琴音仿佛具有魔力,瞬間穿透他的靈魂,讓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在民間詩會裡,他們一起吟詩論道,她那聰慧的見解和羞澀的笑容,如同春日裡最明媚的陽光,溫暖著他的心田;在集市上,他為她解圍,她感激的眼神,恰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照亮了他的世界。
“婉清,我該如何抉擇?”他緊握著琴,仿佛在向它傾訴,又似在向遠方的愛人尋求答案。
而此時,林婉清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李逸軒的困境。她深知自己出身平凡,在這看重門第與家族利益的西景,她與李逸軒之間仿佛隔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一次與李逸軒的會麵中,林婉清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輕聲說道:“逸軒,我知道你此刻的艱難。家族於你而言,猶如參天大樹之根基,不可動搖。你應以家族為重,莫要因為我,陷入這兩難的境地。”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爍著淚花,卻努力不讓它們落下,那模樣,宛如一朵在風雨中飄搖卻又故作堅強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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