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隻覺得天忽地暗起來。
他內心不禁哀嚎一聲:“這些年的努力,估計這下都要化了灰。”
可是寧巍鐵了心要硬碰硬,他連轉圜的機會都沒有。
身為圈內的金牌的經紀人,恐怕以後就是眾人嘲笑的對象了。
寧巍還是太天真,以為把違約金付了就萬事了結了。可是他不知道牆倒眾人推的道理,以前有多風光,以後就會有多艱難。
蘇成歎了口氣,罷了,隻不過是陪著他從頭再來而已。
既然寧巍都不怕,他又有什麼可過多糾結的。
寧巍一個人呆呆地靠著窗前,看著初春的夜晚,尾牙般的月亮隱在雲層裡,明明滅滅讓人看不清。
心情好像更糟了。
寧巍深深歎了口氣,垂在兩側的手漸漸收緊,卻驀地碰到了上衣外側的口袋。
一個有質感的硬物和手背相撞,寧巍愣神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穿了錄節目那件西裝外套。
原本早就應該拿去乾洗的衣服,由於最近的奔波被遺忘到了角落,今天又被他順手穿在了身上。
寧巍看著被拿出來的一個黑色小方塊,隔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是那天的錄音筆。
他輕輕地按下開關,一陣嘈雜的白噪音響起,寧巍這才想起,那次采訪根本沒有用上。
機械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他聽了一會下意識地想要關掉。
“寧巍你今天會和尤佳人說清楚的吧?”
一個女聲突然響起,寧巍放在按鈕上的手驀地頓住。這聲音很耳熟,那聲音繼續道:
“我知道你也為難,可是寧巍,你應該知道長痛不如短痛”
那聲音悠悠地,溫柔又多情,像是戀人間最親昵的嬌嗔。
寧巍整張臉一下子寒了下來。
這是安又晴的聲音,但是他卻絲毫沒有印象。
拿著錄音筆的手顫抖的厲害,寧巍咬著牙堅持聽下去。
當聽到“她有些地方很像我是不是”,他整個人都猶如被浸入寒冰之中。
寧巍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以前想不明白的一切頓時都通了。
他想到當時自己不想聽安又晴矯情做作的話,所以戴上了耳機。
她就是那時候鑽了空子,站到了自己身後。
寧巍又想起來蘇成當時說過的尤佳人上來找過他,自己卻根本沒有見到她。蘇成說他的佳佳是傷心哭著走掉的。
肯定是那時候她在門口聽到了安又晴故意說給她聽的那些話,這才傷透心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寧巍臉色慘白如紙,他想到了最可怕的那個猜測。
尤佳人是因為自己才出的車禍!
否則原本有工作的她怎麼會不管不顧地衝到馬路上去?
寧巍再也支撐不住,踉踉蹌蹌地一路往後退,直到撞到了臥室角落的紅木衣架上才停了下來。
難怪,難怪!
難怪向暖會用這樣的語氣咒罵自己和安又晴,堅決抵製告訴自己她的下落。
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傷害了自己最心愛的人。還因此害的她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