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連在景陽宮待了三日,中間那日恰逢休沐,他乾脆連景陽宮的門都沒出。
若不是第二天早上要上朝,恐怕他今日也不見得會出來。
胡廣福忙前忙後的為蕭玄譽遞著衣服,而他的徒弟張順來和幾個小公公則是跪著地上為蕭玄譽整理龍靴和袍子。
蕭玄譽謹慎慣了,這種貼身的活也不會讓旁的人來做。
而且能進正殿的人大多都是宸妃的陪嫁,誰知道她們是不是包藏禍心。
這幾日胡廣福算是看明白了。
這宸妃娘娘就是一祖宗,偏陛下還愛慣著。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吵醒了床上的女人,她微微皺眉,而後半坐起身。
烏黑的長發映著著賽雪的肌膚,幾位公公趕緊低下頭,當自己是個瞎子。
鳶尾一直在旁邊候著,見此往裴月姝身後墊了一個枕頭,好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娘娘,又頭疼了嗎?”她輕聲訊問。
裴月姝閉著眼沒有說話,蕭玄譽走過來關切的摸了摸她的額頭,絲毫沒有在意她沒依照規矩起身伺候他穿衣。
“都是朕不好,吵醒你了,你接著再睡會,朕中午回來陪你用午膳。”
這兩天晚上,蕭玄譽都鬨到很晚。
他原本還以為裴月姝會冷著他,起碼在虞鶴川辦喪事的這一個月都不會與他親近。
沒想到卻是順從了。
蕭玄譽得了他一直惦念的,這幾天都心情上佳,哪怕裴月姝還是對他不理不睬,他也樂得哄著。
胡廣福這幾日都習慣了,也不再大驚小怪,跟在蕭玄譽身後出了景陽宮。
裴月姝這幾晚都沒睡好,那三年間的一些景象總是在夢中重新上演。
“娘娘,您再睡會吧。”
裴月姝搖搖頭,“外麵那些人都是什麼章程?”
“聽胡公公的意思,都是陛下親自挑選的人。”鳶尾道。
這景陽宮原是有十六個宮女,和十二名太監伺候。
上一世也是這樣,都是蕭玄譽塞的人,隻是這次其中有一半的人都變了。
還有一些他方勢力塞進來的連蕭玄譽都不知道的幾個奸細,都沒在這裡。
裴月姝暗暗驚歎,是不是這些被換掉的人,都是霍弛放在皇帝身邊的眼線,繼而被派到她這。
看來她這步棋完全走對了,在她沒有平平安安生下這個孩子之前,霍弛都會一直護著她。
熬了一會,裴月姝重新睡下。
而此時坤寧宮卻是熱鬨得很。
這個時辰闔宮妃嬪都要去給皇後請安。
一連兩日,也不見新人來。
“真是好大的膽子,這新人第一次侍寢完按照規矩都要來皇後娘娘這請安,可這宸妃昨日不來也便罷了,今日陛下都去上朝了,她還不來,可見她的眼裡就沒容下娘娘。”
說話的是薛美人,她是太後娘娘賜給皇帝的人,太後又格外親近季皇後,她自是為著皇後說話。
隻可惜她這憤憤不平的話沒有一個人應聲。
季皇後端的一副正室儀態,旁若無人的品茗。
兩邊坐在首位的分彆是向貴妃和趙德妃,坐在趙德妃旁邊一位的是霍淑妃。
三人對此也並沒有任何表示。
“娘娘宮裡的茶可真香啊,想必是從汝南帶來的吧。”
向貴妃生得極美,濃眉如墨,美目流轉,華服美飾裝點其身,更是熠熠生輝,光彩奪目,透出一種不可言說的嫵媚與高貴。
“你既喜歡,本宮待會命人包了讓你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