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打劫!”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拿著一把匕首,雙手在不斷顫抖。
“……”諦凝打量了他一會兒。
“第一次?”諦凝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慢慢地向少年靠近。由於身材高大,諦凝的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給少年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少年的雙手因為緊張而不停地顫抖,拿刀的姿勢也變得搖搖欲墜。
“彆……彆過來!再過來我就要捅人了!”少年大喊大叫著,試圖用聲音來掩飾自己的恐懼。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小巷中回蕩,卻顯得更加的無助和脆弱。
諦凝停下了腳步,他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諦凝解下了自己戴在脖子上的金項鏈,然後輕輕一拋,將它丟給了少年。
“!!!”少年瞪大了眼睛,瞳孔驟縮。他連忙伸手接住那條金項鏈。然而,當他再次抬頭時,卻發現諦凝已經無聲無息地來到了他的身後。
“找個識貨的賣了,吃個飽飯,找個工作,以後彆乾打劫的事情。”
少年呆呆地看著諦凝離去的背影,手中的刀不知何時已經碎了一地,散落在小巷的角落裡。
諦凝能通過動作細節看出少年還未曾真正犯過罪,這種人他不介意拉一把……
“喂!打劫!把你身上的錢都交出來!”
不多時,又一個男子竄了出來,攔在諦凝的麵前。
這次的男子身形高大,和諦凝的體型差不多,眼神狠厲,身上散發著一股血氣。
“你這家夥穿的可不便宜啊,壓榨了多少窮人?”男子猙獰地笑道:“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
砰!
一個影子飛到了天上。
“彆擋路,臟手的垃圾。”諦凝從懷中掏出一個絲綢織的手帕,擦了擦手……
啪嘰!
男人在天上飛了三十多米才開始往下墜,在地上摔成了肉泥。
“打你都嫌手臟。”諦凝擦完手,將手帕揉作一團,丟在了肉泥上,揚長而去。
但周圍既沒有人尖叫,也沒有人通知千岩軍,而是擁而上,開始在男子的肉泥之中哄搶那個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手帕。
可歎,可悲,可笑。
諦凝沒有管身後的人群,隻是搖搖頭,前往往生堂。
此時也已經接近黃昏,因為第二天就是請仙典儀,一到大路上,就能看見人們在張燈結彩,掛著燈籠慶祝。
“來一來看一看!好看好吃的糖人!”
“賣油紙傘!隻要一百五十摩拉!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路邊攤的吆喝和擁擠的大道,給人一種確實在過節的感覺。
諦凝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路過的小巷,那些窮人還在搶奪他丟掉的手帕,不禁冷笑一聲,轉過頭,不再看在血肉之中打滾的人們。
而就在路的儘頭,諦凝看到了他要去的目的地——往生堂。
往生堂的人忙裡忙外,抬著一個個蓋著白布的擔架。
“這又是誰啊?今天第幾例了?往生堂都忙不過來了。”
“還不是因為港口賣魚的缺斤少兩,結果被哪個有錢人的管家帶人打死了?誰叫他在秤的底下放吸鐵石?唉……就是可憐他家的三歲的娃娃。”
“這年頭……有錢人殺人都不犯法了嗎……唉……”
喪葬白事,乃是凡人最後的體麵。無論逝者出身貴賤,財富多寡,都要給他們置辦一場合乎身份的葬禮,這便是往生堂的待客之道。
但死人太多,往生堂已經開始逐漸忙不過來了。
聽著路人的歎氣,諦凝背著手走入往生堂。
“啊……這位先生……”站門口的儀倌看見了諦凝,連忙上前招呼:“您是來辦業務的嗎?”
“改天吧。”諦凝向往生堂內看去:“你們堂主呢?”
“胡堂主在堂內睡覺呢,她這兩天都沒怎麼合眼。”儀倌也看向裡麵,臉上露出一絲擔憂:“最近快請仙典儀了,熱鬨的同時帶來了很多爭執,死亡人數激增,往生堂有些忙不過來……啊,這位先放在後院吧,我待會兒去找找還有沒有多餘的棺材……”
“唉……要是鐘離客卿還在就好了。”儀倌搖搖頭。
“我也是來找鐘離的,聽田先生說你們知道得更多一些。”
“田鐵嘴先生啊,我們知道的也不比他多。”儀倌苦笑道:“堂主和客卿向來親近,她或許知道的多一點,要不……您先在裡麵等等,我去把堂主……”
“不必,我等著就行。”諦凝靠在牆邊,開始閉目養神。
…………
“真是的……”拉斐爾盤坐在智慧宮的頂端,看著眼前的亂象。
所有須彌人都瘋掉了?為什麼?
她想起了紅色的神明罐裝知識。
罐裝知識?是一種將知識導入並封裝成罐裝商品形態的“知識”,購買者可以通過連接虛空終端,以此來獲取這些知識。
而神明罐裝知識,則顧名思義,儲存的是神明的記憶。
但和一般的罐裝知識不一樣的是,紅色神明罐裝知識中包含了“臨死前的大慈樹王的意識”,而臨死前的大慈樹王的意識是被汙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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