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岩山山腳下,雨水已經停歇。太陽伸出了脖子,懶洋洋的照射著大地。熱浪滾滾,地麵被炙烤的水汽彌漫開來,置身其中,如夢如幻。
小溪旁,哭聲還在繼續,突遭變故,韓青張銀梁嚇傻了眼。對於孩子來說哭聲似乎可以感染,大條的張銀梁雖然不知發小為何而哭。不過見他哭了,我也要哭哭,就像一場比賽。
“哇,哇,哇……”
三個大人站在場中,麵麵相覷。高大和尚滿臉尷尬,對敵起來果斷威猛的和尚也被愛哭的小鬼弄亂了陣腳。
當時救人心切,完全忘記思慮孩子的承受能力,法不外漏的初衷忘的一乾二淨。
高大和尚正是從隔壁村子做法事回來的韓青外公。俗名:王玉樸,法名:法印大師,
法印在隔壁村子為一戶溺水而亡的大戶人家做完法事,匆忙的往家趕,半路感應到前方空氣波動劇烈,施法查看。然後看到一幕,歹毒無憂子正要打殺自家孩兒外孫,所以金剛怒目,怒火中燒。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金剛怒目送你往生。一時情急,確實欠考慮。
“青兒,麵對無憂子時眉頭緊皺,殺氣騰騰的法印,此時笑眯眯的,搭配上高大的身軀,活脫脫一個彌勒佛。”
“彆哭了,是嚇到了吧?”
“韓青搖了搖頭。”
法印露出不解的神情,小孩子哪見過生死,事出突然驚嚇過度,人之常情。
“她把我辛苦半天抓的魚全部砸跑了,韓青邊哭邊伸手指向中年美婦。”
法印恍然大悟,小孩子的觀感和成人完全不同。原來是這個啊……
“不哭了,等下外公讓她下水幫你抓回來好不好啊?”法印蹲在地上,拿袈裟的袖口,擦去韓青的鼻涕眼淚。
中年美婦直勾勾的盯著韓青,慢慢紅了眼眶。中年男子躺在地上雙手拂麵,肩膀一抖一抖。
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我先為你們療傷。說著走向傷勢較重的中年男子,扶著他坐起身子,一手緊貼中年男子背後,不見有什麼動作,塌陷的胸口慢慢的挺了起來。
“噗,隨著一口黑血吐出,中年男子的臉龐漸漸紅潤起來。”
法印又走向還在盯著韓青看的中年美婦,隻是換到她沒在用手療傷。而是從袖口拿出一個錦盒,從盒子裡取出一粒黑不溜秋的圓形藥丸,塞入中年美婦口中。
中年美婦立刻盤腿打坐,一刻鐘過去之後,隨著後背一股白煙之後,精神十足的站了起來。
然後立刻跑向還在抽泣的韓青帝,韓青隻是冷漠的看著這個毀了自己魚的女人。
看著韓青冷漠的神情,中年美婦欲伸向韓青的手定在了空氣中。眼中有不解,委屈,不相信,悔恨;也欲走向韓青的中年男子,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進退維穀,左右為難。
眼看著氣氛有些尷尬,法印趕緊出來圓場,你們損壞了我家青兒的魚兒,現在罰你們原物奉還。所以你們現在立刻幫我家青兒把魚兒抓回來。
夫婦二人一聽,爭先恐後跑向小溪邊準備下水捉魚。
中年男子突然啞然失笑,停下下水的步子,拉了一下中年美婦。然後屈指一彈,小溪水麵立刻有一大塊麵積水麵被凝固了起來,魚兒在其中左右掙紮,再一拉,水麵飄到了魚簍的上麵,然後一個魚兒被從凝固的水麵剝離出來,一個掉入魚簍,看上去就像魚兒爭先恐後自己跳入魚簍似的。如此幾次,魚簍裝滿了,還有一些盈餘。
看著漸漸飽滿的魚簍,韓青又恢複了笑容,看向夫婦二人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暖意。
“見過伯父伯母,韓青上前對著夫婦二人一拜,看著一本正經行禮的孩子,夫婦二人竟有判若兩人之感。”
上一刻還在哭哭啼啼哭著鬨著找人賠魚兒的與眼前此人是同一個人嗎?
念及此,隻是心酸大於了驚訝。任誰被自己的孩子叫伯父伯母,想來心中也是百般滋味。
法印見狀,知道是到他出麵說明一切的時候了。
“青兒,還不過來見過你家父親母親。”
韓青伸起食指,指了指自己,外公你確定是在說我?然後又指了一下,以示確認。直到看到外公確認的眼神,千真萬確。他還是暈乎乎,事出突然,他還是難以接受。
“小心腳下,中年男子一個箭步衝到韓青麵前,原來因為一時難以接受,韓青一直在倒退,一隻腳差點踩在一個尖銳石頭上,下一秒就會摔倒。”
自記事以來,從小跟隨外公公婆長大。平時儒門學堂學習,閒暇時和夥伴們一起玩耍。曾經韓青也問過外公外婆自己的父親母親去哪裡了。是亡故了,還是不要自己了。隻是外公外婆三緘其口,後來也沒再問過,想是怕二老為難。
後來已經習慣沒有父親母親的日子,學堂的同窗爭相問起,或者同村的夥伴問起,韓青的回複俱是已經亡故。然後大家也不再問,後來大家默契的不再過問此事,韓青慢慢的也已經忘了這件事情,隻是深深的裝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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