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無聲息的來到八月中旬,天氣依舊炎熱,此時距離非正常開學已經過去兩個星期。
日子過的非常枯燥乏味,每天隻有機械式的課程學習,娛樂休閒近乎為零。
不過對於唐婉而言,這樣的生活也還行。身後就是自己喜歡的人,學累了回頭看一眼,心情能暢快不少。
早上六點三十,陽光照耀在蔚藍天際,帶走夜間殘留的些許清涼。
唐婉踩著點踏入教室大門。此時除了陸悠的座位還空著,其餘人全部到齊。
唐婉將肩上的書包摘下放到自己的書箱上,看向身後無人的座位。發了一會呆後,又把視線收回,從抽屜裡拿出英語單詞本準備早讀。
沒多久,伴隨鈴聲響起,梁潔雙手捧著一個紙箱走上講台。
“帶手機來的同學,麻煩把手機交上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陸續有人起身離開座位,將手機放進紙箱裡。
早上上交手機,午晚飯有需要找班主任拿,晚上再帶回家,這是二班學生們的日常,從高一入學持續到現在,大家都習慣了。
唐婉下意識的伸手探進書包,摸到手機那一刻,她猶豫了。稍加思索一番,又若無其事的把手縮了回來。
身邊的徐年上交完手機回到座位,看到唐婉坐著一動不動,好奇的問道:“婉婉,你不交手機嗎?”
唐婉瞄一眼前方在清點手機的梁潔,小聲回應道:“我今天沒帶。”
“是嗎?”
“真沒帶。”
……
七點十分,早讀結束。
唐婉拿出從k記買來的豆漿和雞肉帕尼尼,外加兩條細春卷。
k記十來塊的早餐主打就一個吃不飽,按照正常情況,她是肯定不會買的。但今天管飯的人不在,正好可以嘗嘗鮮。
吃不飽沒啥事,待會大課間還能去小賣部補充一下。
就在唐婉啃漢堡時,耳邊傳來李瑜和另外一個男生的交談聲。
“誒,李瑜,今天大神不來學校嗎?”
“他發燒了,來不了。”
“嚴不嚴重?”
“還能早起給我發微信,應該死不了,問題不大。”
“可惜了,還想著問他幾道數學題的。”
“你給我看看吧,說不定我能解決。”
“也行。”
聽著聽著,唐婉的注意力漸漸飄遠。
早上起床一打開手機,她就收到陸悠發來的vx,說自己發燒了,cu直接乾到39c,人快要昏迷了。
這時,同樣在吃早餐的徐年把身子湊過來,用手指戳了戳唐婉的手臂。
“你知道他生病了嗎?”
“知道,他早上也跟我說了。”
“不打算去找他?”
“不去,要上課。”
“彆上了,直接曠課。年輕人,總得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唐婉嘬一口還有餘溫的豆漿,惆悵的說道:“不是我不想,主要是他特意囑咐我彆去找他,要好好上課。況且真曠課,我怕被我媽吊起來打。”
徐年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說道:“確實有可能。那你知道他為什麼生病嗎?”
“不清楚,中午我打電話問問。”
“嗯?你不是說沒帶手機?怎麼打電話?”
“我說沒帶,並不代表手機不存在於我的書包裡。”
“什麼鬼?”
“這叫薛定婉的手機。當我說出沒帶手機時,就衍生出了兩種情況。一種可能,我在說謊,另一種可能,我沒說謊。
而我說不說謊的可能性各占一半,也就意味著我書包裡的手機處於存在和不存在的疊加態。你想確定我有沒有帶手機,就必須打開我書包檢查。”
徐年:@@?
“那你到底帶沒帶?”
“帶了。”
“讓我看看。”
“彆吧?大庭廣眾的,影響不太好。”
“少廢話,快拿出來!”
“拿就拿,發什麼火。”
唐婉將剩下的漢堡塞進嘴裡,抱起書包,從夾層裡露出手機的一角。
“當你看到手機的一瞬間,它的波函數發生了塌縮,其所具備的特性也隨之發生改變。”
“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理論,你從哪聽來的。”
“我自己創造的,有沒有覺得很有道理?”
“嗬嗬。”
……
五個小時後。
唐婉終於熬過了艱難的五節課。她從沒想過,上課時間竟能如此的折磨。
簡單吃過中午飯,唐婉久違的來到生物園,找了處陰涼僻靜的地方。打量一圈周圍,確保不會有人經過,再撥通陸悠的電話。
鈴聲足足循環兩遍才被接通。
【喂。】
聽到陸悠的聲音,唐婉懸著的心放鬆不少。雖然聽起來還有些虛弱,但不像那種半死不活的樣子。
“怎麼樣,身體好點了沒?”
【嗯,從39c降到38c了,算是好點了。】
“38c也叫好?要不還是去醫院看看。”
【沒事,溫度沒升回去問題不大,而且我吃過退燒藥了,我媽也在家,有人照顧,你放心就好。】
“那好吧。”
唐婉壓下內心的憂慮,不再多言,轉而問道:“話說,你昨天明明還是生龍活虎的,怎麼突然就發燒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
……
時間回到早上五點五十分。
陸悠打了一個寒顫,艱難的睜開雙眼。
首先襲來的,是眼睛的乾澀酸痛,仿佛被水泥封住的鼻子,以及極致的虛弱與惡寒。
待意識清醒,便是一頓一頓的頭痛,仿佛有人在用衝擊鑽往他腦門上懟一樣。
陸悠下意識的想:完了,我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