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唐婉陪伴的日子,說好不好,說壞也不壞。
好處在於,無需擔心魅魔榨取精力,壞處則是,被魅魔榨習慣了,一天不見就心癢癢。
不過畢竟是通訊技術高度發達的現代,通訊手段眾多,隔一兩小時,魅魔就會在vx上冒頭,晚上臨睡前還會有一通視頻通話。
如此高頻率的聯絡,陸悠一度產生錯覺,唐婉就在自己身邊,並沒有分隔兩地。
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天。
年關將近,年味愈濃,大宅裡的人氣也是日益增多。
什麼二伯、伯母、姑媽、姑丈、堂姐、堂妹,但凡能回家過年的,全都陸陸續續回到大宅。
爺爺奶奶的心情是肉眼可見的開心,人老了,怕寂寞,愛熱鬨,尤其是兒孫滿堂的熱鬨。
靈虛子和小飽卻相反,是肉眼可見的疲憊。天天有不熟的人自來熟,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被摸了遍,關鍵還不能反抗。
小飽倒還好,它體型小,厭煩了就找個角落一蹲,陸家大宅麵積廣,家具林立,不怕有人找得到。
靈虛子則不行,猶如小獅子一般的身形,極為顯眼,往往顧得了頭顧不了腚,無處可躲,隻能任人玩弄。
當然了,體型大相對精力也旺盛,加之靈虛子正值年輕,玩心重,樂得陪大家頑耍。
廿九清晨,天光乍現。
陸悠自夢中蘇醒,手下意識的往一旁摸去。
入手的沒有預料中的柔軟溫熱,隻有一片空曠與冰涼。
陸悠心中閃過片刻的失落,旋即恢複如常,起身下床,趿著拖鞋走進衛生間。
十分鐘後。
陸悠從衛生間出來,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濕潤感。
換好運動裝,戴起手表,拿上手機,開門離開房間,穿過走廊,一路走到餐廳。
餐廳內,燈光溫暖柔和。
兩位老人坐在餐桌前,陸不渝在旁邊作陪。
餐桌上有三碗白粥,一碟鹹菜,一盤煎鹹魚,平淡、簡易、樸素。
不是陸家吃不起好的,而是老人家沒必要,也吃不了太好的。
“早上好。”陸悠率先打招呼。
三人齊齊將視線轉來。
陸不渝打量一眼陸悠的著裝,問道:“又去跑步?”
“嗯。”
回老家的這些天,陸悠早晚都會去跑步,一來是習慣,二來消磨時間。
打心底說,陸悠在老家無聊得都快發黴了。
窩房間學習挨罵,在客廳玩手機也挨罵,與老一輩有代溝,跟同一輩又沒話題。
就像是下路玩薇恩遇到艾希加布隆,自家輔助是個掛樹貓咪,對麵打野波比三級下路買彆墅,純純的坐天牢。
“早餐想吃什麼?我叫阿姨做。”奶奶貼心道。
“都行,有啥吃啥,我不挑。”陸悠笑著回道。
奶奶看向廚房裡的冰箱,思索著裡麵有什麼能吃的。
“昨晚的餃子皮和餃子餡還剩了不少,你想吃蒸餃還是煎餃?”
“蒸的吧!煎餃太油了,早餐不想太油膩的東西。”
“雞蛋呢?雞蛋要不要?”
“要一個,水煮的。”
“行,跑你的步去吧。”
目送陸悠離開,三人重新起筷,續上尚未吃完的早餐。
爺爺夾了一筷子鹹菜,就著粘稠軟爛的白粥一起送入口中,牙齒咀嚼間,嘎吱作響。
乾癟菜葉中的醃製風味被儘數榨取出來,與味蕾接觸僅是一瞬,鹹味還沒上升到頂峰,便讓白粥的清淡給衝散。
一切恰到好處。
爺爺也是吃過山珍海味的人,在律法未徹底完善的年代,不乏有大型食肉猛獸進過肚子。
隻是,看遍了繁華世界,心心念念的依舊是家鄉的一畝三分地,嘗遍了玉盤珍羞,留存心底的仍然是常見的鹹菜配粥。
可惜,鹹菜屬醃菜,人又上了歲數,醫生不讓多吃,一周頂多吃個一回。
不多時。
爺爺放下碗筷,早餐解決完畢,接下來輪到家裡的事了。
“老大,你去把大家都叫醒。”
陸不渝看了下牆上的鐘,遲疑道:“這才六點八個字,是不是太早了?”
“早?”爺爺冷哼一聲,臉色沉著道:“人大寶不僅六點八不到就起了,還能去跑步鍛煉,怎麼不見他喊太早?一個兩個晚上玩到深夜不睡,第二天中午起不來。作息紊亂,日夜顛倒,這樣糟蹋身體,能受得了?尤其是老二,肥成啥樣了,那啤酒肚,比鈺寧懷胎九個月的時候都大,我養殖場裡的母豬都不敢喂這麼肥!”
老二怎麼說也是自己弟弟,陸不渝作為老大,自然要替他辯解兩句。
“二弟他經常出去應酬,身材走樣能理解。”
“應酬,應酬,應個屁的應酬!”陸不渝的辯解不僅沒有平息爺爺的怒火,反倒像是添了幾把柴,令其燒得更旺。“他老二在公司就一閒職,老五才是掌權的,應酬也是老五去的多,怎麼不見老五肥?單純就是他自己管不住嘴,又懶得邁開腿。”
陸不渝無言以對,他是管家事,講規矩,但爺爺才是定規矩的人。
“那我去叫醒大家了?”
爺爺揮了揮手,示意陸不渝可以走了。
這時,一直沒插話的奶奶開口道:“你叫醒大人們就好,彆去吵小孩。他們上學早早起床已經很辛苦了,放假期間就讓他們自由點,彆管的太緊。”
爺爺聞言眉頭一皺,說道:“大寶同樣在上學,為什麼他就能早起?”
如此氛圍,就奶奶敢反駁爺爺。
“樹無相同葉,人無相同臉,每個人能做到的事情本就不同,何況還是異於常人的大寶?我們家的孩子,大都是普通人,讓他們向大寶學習沒問題,但要求他們達到大寶的標準,就像用一升的水瓶裝兩升的水,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