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心下直犯嘀咕,根本沒注意到蕭瑾年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見她一副欲忘還憶的失神模樣,蕭瑾年周身都染上了一層怒意,手不自覺加重了力道,捏得她手腕生痛。
沈青青掙脫不開,又實在吃痛,忍不住失聲叫出了聲。
“啊……”突如其來的嬌俏一叫,落在身著紅袍的蕭瑾年耳中,卻是彆有一番意味。
他怒氣未消的眸中閃過一絲尷尬,旋即像個犯了錯的孩子般,慌不擇路地連忙鬆開了手。
半是辯解,半是賭氣道:“本宮沒病!你的血,不需要!”
沈青青眸光微閃,語氣裡滿是關懷和不解,“沒病?那為何會當眾暈倒?”
蕭瑾年被問得有些煩躁不安,胡亂冷冷應道:“反正……不用你管!”
沈青青心頭霎時一緊。
不用我管?
那娶我乾嘛?
正欲再問,卻見蕭瑾年身形忽地一轉,竟背對著自己閉目假寐起來。
整個動作,透著一股不言而喻的刻意,惹得沈青青愈發茫然。
她定定地看著蕭瑾年的背影,隻見他氣息平穩,呼吸勻稱,更無半分求助於人的意思,心中懸著的大石,這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直到此時,沈青青才有機會關注到自己。
身上的喜服,層層疊疊,壓得她雙肩酸痛。她不禁微微皺眉,試圖活動一下僵硬的肩膀。
見蕭瑾年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她徑直走向銅鏡,開始自顧自卸下滿身珠翠。
燭火搖曳間,沈青青總感覺床上的人似乎在偷偷看自己。
可當她定睛看過去,又隻看到床上的人安靜地躺在那裡,宛如一尊精致的玉雕。
很快,寶氣環繞的鳳冠霞帔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桌案上。
沈青青目光遊離,心中盤算頗多。
這樣的珍寶,很明顯不是自己這樣的身份能配得上的。
原本,她以為這是自己救治太子的賞賜。
可如今看來,蕭瑾年根本就不想讓自己插手。
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更何況是如此貴重之物。
想到這裡,她輕輕撫過顆顆飽滿的珍珠,指尖傳來的涼意與背後的寒意交織,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沈青青不禁脊背一僵,轉身望向床榻,卻見蕭瑾年不知何時竟已坐起身,眸光深邃又冷冽地直視過來,看得她心虛不已。
她強作鎮定,微微欠身,行了一禮,這才緩緩開口。
“殿下,鳳冠霞帔太過貴重,青青受之有愧,還望殿下……”
她聲音明明很輕,可不知為何,每多說一個字,便讓蕭瑾年的臉色難看一分。
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敢繼續,隻得低頭沉默,靜待處置。
室內靜得能聽見二人的呼吸,仿佛連時間都凝滯了。
良久,床榻上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
緊接著,一個略帶沙啞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悠悠響起,夾雜著遮掩不住的克製與不易察覺的傲嬌。
“本太子贈予之物,豈有收回之理?你若覺得累贅,大可隨意處置,不必特地知會於我。”
話音剛落,沈青青眼中的不解更添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