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急眼情緒在丈夫周知禮的這番話下,童雅漸漸抽泣了起來。
如果可以選擇。
對她而言,她隻希望兒子陳牧能平平安安,哪怕要服刑三五年,她這個當媽的也不在乎那些了。
畢竟她的歲數還不算老,陳牧一樣也還年輕著。
為此服刑個三五年,天塌不了,熬熬就過去了!
相比起陳牧在未知危險中尋找當年陳在野的身亡真相,相比起陳牧為父報仇所潛藏著的危險與嚴重後果。
對她來說,若是陳牧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意外,又或是在報仇路上以極端手段來結束,那才是真正的天塌!
那才是她完全接受不了的結果。
縱是陳牧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會審時度勢,會權衡利弊,但她這個當媽的,又豈有放心可言啊!
甚至是從離開治安局的那一刻起,她就有在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是否到最後會害了陳牧
眼下再是迎著周知禮的那番憂愁哀歎。
她心中的複雜情緒愈發加劇,愈發洶湧。
“小雅,小牧他,他有找過你嗎?”
捕捉著童雅的接連變化所在。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的周知禮輕輕摟住了童雅。
“你知道的,雖然因為咱倆的事,他選擇了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但在我心裡,我一直都拿他當自個兒子!哪怕他再不待見我都好,我一樣是比誰都擔心他,之前因為‘6·21’案的事,我甚至都把關係找到了省級部門,要不是他突然越獄並且成功,我通過關係找到省廳方麵介入,也是能還他一個清白的!”
“哎,可你說你說造化怎麼就這麼弄人啊,他要是沒有越獄的話,那麼隻要省廳方麵介入,就必定會還他清白的,如此一來他又還怎用得著經曆那麼多,又豈還用頂著在逃人員的身份不斷地東躲西藏跟警方糾纏啊!”
說著說著。
演技到位的周知禮眼角似是也漸漸濕潤起來。
“怪我,都怪我,怪我沒那個人脈啊,如果我能快一點找到省廳那邊的關係對‘6·21’案發起介入調查,小牧他又怎會被逼到不得不去越獄自證清白的份上啊,他要不是越獄,又還怎會有後續這一連串的事啊!”
這會兒的周知禮就差沒舉拳捶自己的心口了。
隨著他的這一套演技下來。
渾然察覺不到有任何誇張成分的童雅抽泣著連聲道,“老周,不怪你,你不用自責,你做的已經夠多了,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命!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突然懷疑他爸當年的身亡不是意外,而是人為謀害,如果沒有這一茬,他可能早就已經去自首了!”
重新落座回沙發後,童雅的抽泣仍在繼續著。
身前茶幾上的抽紙被她抽了一張又一張。
“什麼?你說,你說在野當年的身亡不是意外?是人為謀害?而小牧他之所以遲遲不肯自首投案以求輕判,是因為他要去查當年的真相?”周知禮故作驚震地呼聲道。
“我,我也不知道!但小牧他是這麼說的,而且警方那邊現在也得知了這事,你剛才不是問我他有沒有找過我嗎?他,他找過,今天上午就給我打了一通電話,沒過多久警方那邊就找上門來了,把我帶到治安局協助調查!”童雅道。
“警方今天還把你帶到治安局去了?你,你怎麼沒跟我說啊!”演技爆表的周知禮故作急眼地快聲道。
“跟你說又能怎樣?再說他們也不是要把我怎麼著,隻是讓我配合協助一下,找我過去問點話而已!”童雅道。
“他們是通過監視你的通訊動態,找你過去詢問小牧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說話間,周知禮的手隱約地抖了幾抖。
察覺不到任何異常的童雅用紙巾輕擦著眼角點了點頭。
“嗯,我說小牧隻是問我關於他爸當年的事,問他爸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仇家!”
“小牧跟你說的,應該不止這些吧?”周知禮下意識道。
童雅微微一頓。
抬頭看了一眼他。
下一秒反應過來的周知禮連忙道。
“我沒彆的意思,如果陳牧真懷疑在野當年不是意外,如果他真想將他所懷疑的真相找出來,那最好還是讓警方介入調查,要不然憑他單槍匹馬,關鍵是他還頂著在逃人員的身份被通緝著,這可怎麼查啊!”
“他信不過治安局,他也不認為僅憑他的單麵之疑,警方就會動用警力去立案調查,畢竟事情還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童雅道。
“那你覺得就他隻身一人單槍匹馬地頂著在逃人員的身份查下去是好事嗎?”周知禮道。
童雅頓即啞然。
“我”
“我知道小牧那小子不是一般人,他的能耐不小,可這貿貿然地單槍匹馬去查,就他那抗拒警方的態度,萬一他要真找著什麼線索,從而在追查過程中極端起來的話,你考慮過後果嗎?”周知禮凝重起來。
“你,你什麼意思?”
“沒,我就是覺得如果沒法勸小牧自首的話,那你就該極力去配合警方,甭管小牧跟你說了什麼都好,隻有讓警方儘早將他歸案,才有可能遏製他走向無法回頭的極端!我向你保證,如果在野當年的身亡屬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謀害,那我周知禮哪怕是豁出去傾家蕩產,也會為他討回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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