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娣畢業之後就把家裡的聯係都斷了,她的弟弟已經長大,以前一直在她的庇護之下的弟弟,現在也該撐起這個家了。
也許是還有一點惻隱之心,她會每個月托人給家裡寄一筆錢回去,除了她的名字,再沒有任何信息。
王念娣沒有對孫景程以及孫家人隱瞞她的情況,她在工作之後迅速遷了戶口。
孫景程和孫家人都很心疼她,對她很好。
後來兩人結婚了,王念娣在孫景程的寵愛下,慢慢療愈了童年,生活幸福美滿。
直到多年後,她在夢裡與王父靈魂會麵。
王父上來就質問她為什麼不回家?
“翅膀硬了不聽話了是吧?你飛呀,看你能飛去哪裡?”
“家門不幸,怎麼生出你這樣的狗東西?我養條狗它都會衝我搖尾巴,老子養你那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小時候就覺得你長大的肯定會變壞!”
“你絕對是在外麵欠了一屁股債不敢回家!”
“沒用的東西,吃屎吧你!”
“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連父母都不要了!”
“你看看你堂哥堂姐,剛給了你叔叔嬸嬸兩萬塊錢,還買車買樓了!你乾什麼吃的!?”
“你媽上次生病住院,你回都不回來看一下,要不是你叔叔嬸嬸幫忙給醫藥費,你隻能去山頭喊媽媽了!”
喋喋不休,把王念娣從小到大所有的不好全數落一遍,又以王母生病等等原因道德綁架她。
王念娣靜靜地聽著,哪怕她努力把這些話當耳邊風,心臟依舊隱隱作痛。
良久良久,見王父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王念娣終於爆發了。
“夠了!”兩個字響徹整個夢境空間。
王父一愣,正要發火就發現自己發不出來聲音了,隻能惡狠狠地瞪著眼睛。
“爸爸,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爸爸!”
“你罵我沒良心也好,罵我不孝順也好,我都可以明確地和你說一句,你,不配當父親!更不配當一個丈夫。”
“小時候你打罵我,犯了一點錯誤,哪怕與我沒關係,你老是看我不順眼,罵我,打我,把我當出氣筒。”
“不小心打爛一個碗,你不問我有沒有受傷,反而用力敲我腦袋,罵我沒用,連個碗都端不好,心疼碎了那個碗的錢。”
“家裡的雞不見了,這是我能控製的嗎?我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就盯著它們看嗎?你隻會一聽到雞不見了死了,就說是我的錯,打我罵我,我三更半夜拿著手電筒找雞,那個時候鄰居們都看著我!”
“你說我不孝順不聽話,嗬!”王念娣自嘲地笑了。
“我才五六歲就跟著你一起乾農活,頂著風吹日曬雨淋,毫無怨言,你是一點都看不到呀,那個時候鄰居家的小孩還在家裡舒舒服服躺著!”
“從小到大,你能數出來我給你乾過多少次活嗎?”
“你數不出來!你隻會記得我什麼時候犯錯,什麼時候跟你頂嘴,什麼時候考試退步!”
“我不孝順?不聽話?罵我懶惰,可是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讓我乾活,我雖然不情願,但依舊去乾了,你隻記得我不情願,說我懶,不聽話,不懂你的辛苦。”
“辛苦?你有多辛苦,一直都是我媽在賺錢!我媽為什麼身體不好,你心裡沒點數嗎?”
“我從小到大的學費資料費都是我媽出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你不出去工作還要嫌棄我媽問她拿錢,你哪來的臉!?”
“你明明自私自利,隻在乎自己的臉麵,彆說得你多厲害似的!”
“我暈車,每次回家想休息一下,你卻在我回家的第一時間,拉著我去乾活!我又暈又惡心,你卻完全不在乎,隻說我體質差,說乾乾活運動一下就好了!”
“我回家永遠都有乾不完的活!聽到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家裡很多話就等你回來乾了。’你從來不在乎彆人怎麼樣,你隻關心自己開不開心。”
“還有,我從小到大,除了學費資料費,有一次主動問過你們要零花錢嗎?我有像彆人家的孩子一樣,撒潑打滾求你們買這買那嗎?”
“你總是說彆人家的孩子,卻從不看看彆人家的父母。”
“堂哥堂姐一年給叔叔嬸嬸兩萬你就一直掛在嘴邊,我每個月給你們寄兩三千的就不是錢嗎?我升職加薪,給你們的錢也變成了每個月一萬,這不是錢嗎?你為什麼永遠看不到?”
“以前每次寒暑假,我哪都不去,就留在家裡陪你們,幫你們乾活,還要時不時挨罵,但毫無怨言。那個時候,村子裡麵的同齡人早就出門在外,旅遊的旅遊,打工的打工,我毫無怨言陪著你們,你卻說我不孝順?”
“我想過好好報答你們,好好照顧你們,是你一次次的冷熱暴力把我推遠。”
“還有媽媽,我以前很心疼她,心疼她怎麼跟了你,恨她怎麼不支棱起來?”
“後來我知道了,兒女永遠不要試圖拯救父權家庭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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