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官府開始出麵了,在京城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設了集中熬藥點,用大鍋熬藥,百姓們排隊喝藥。
並且京兆尹官府發出告示,不管是染上的還是沒染上的人喝了這藥就會好起來,讓大家有序排隊喝藥。
沈川還想了個辦法,喝完藥的人要在旁邊桌子上的簿子上簽上自己的名字,免得有人喝了說沒喝,也可以隨時統計喝了解藥的人數。
熬藥點是太醫院的太醫們還有從民間征集的大夫在坐鎮,藥材是朝廷在這五天內緊急從國庫以及各地調來的藥材。
還有錦衣衛和京兆尹的兵在熬藥點日夜值守,保護太醫們的安全,以防百姓搶著喝藥發生暴亂。
所以沈川這幾天也帶著屬下在四個熬藥點巡視,腳不沾地。
但是隨著喝藥的人越來越多,五日來藥材消耗的極快。
太醫們都憂心忡忡,戶部遲遲不送來藥材補給,他們看著烏泱泱如饑似渴等著喝藥的可憐百姓,心裡很是著急。
要是突然說沒藥了,不知道那些百姓要怎麼鬨事呢。
沈川看著他們,問了下具體情況,想著馬上要去宮裡稟告陛下了。
他帶人匆匆去了宮裡,進到禦書房門口想要求見陛下,結果聽見戶部尚書羅尚書已經被其他幾部的堂官圍攻了。
禦史台的禦史大夫孫銘軒首先發難,“羅鶴安,看看你管的好戶部!怎麼就沒錢了?啊?”
都察院的左都禦史魏遲也黑著臉,“哼,也不知道羅大人這戶部怎麼管的。
如今那些外頭的百姓都等著喝藥呢,十萬火急,那可是一條條人命啊!
若是沒了藥材,生了暴亂,看你承不承擔起這個責任!”
孔閣老也麵色不虞,“鶴安,你說清楚,國庫的錢到底哪裡去了?”
羅鶴安大感冤枉,連忙朝上首的陛下跪下高呼,“陛下!臣冤枉啊!
去年地方上好些州縣鬨了旱災,本就是顆粒無收的,也沒收到多少賦稅上來!
前段時間為太後翻修了慈寧宮,又新建了一座春獵行宮,然後又給工部撥了款子修靈渠和大壩,這就去掉了七百萬兩!
還有北境、西北和南方的軍費糧草也是時時刻刻燒著錢,軍費也不能縮減太多,恐生了亂子。
如今國庫餘下的錢隻夠京中和地方的官員發俸祿了!
還餘了一批款子是準備給開年春耕播種的,去年有些地方受災,戶部要斟酌著播銀子下去讓受災的府衙或者布政使拿錢去買種子,這是幾十萬人吃飯的大問題,所以這筆錢臣也不敢動啊!”
羅鶴安拿著賬簿哭天搶地,生怕陛下拿他開刀,再說買不起藥材害死京城幾萬人的罪名也不能壓在他羅鶴安一個人身上吧!
這京城裡屍位素餐的官員,還有那些貪官汙吏還少嗎?
說句不要臉的話,他羅鶴安已經算是個能臣乾吏了。
他可接不住這滔天罪名,隻怕輕則抄家流放,重則滿門砍頭的。
羅鶴安清楚這瘟疫來的蹊蹺,背後恐怕是人為散播,他可不能做這個冤死鬼,接這口大鍋。
孔閣老和另外幾位閣臣聽了羅鶴安的話,知道他沒說謊,恐怕如今國庫確實是吃緊了。
地方春耕農植不僅關係到百姓吃飯,還有軍糧的問題,那筆銀子也動不了。
但是他們得解決問題,不能把爛攤子丟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