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此明顯的挑釁與試探,沈卿塵不慌不忙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仿佛對沈望明的話語毫不在意一般,緩緩開口道:
“不過就是這麼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哪裡值得我為此耿耿於懷?我這病啊,不過是昔日征戰沙場時所留下的舊傷引發的後遺症罷了。”
沈望明聽完沈卿塵所言後,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稍作停頓之後方才接著說道:“既然三弟並無大礙,那皇兄也就可以安心回去向父皇複命了。”
沈卿塵突然間劇烈地咳嗽起來,那聲音仿佛要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
隻見他臉色蒼白,顫抖著手,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一方潔白如雪的手絹,緊緊地捂住嘴巴。
待他稍稍平複一些後,才小心翼翼地把手絹移開,然而令人觸目驚心的是,那手絹之上竟已染滿了鮮紅刺目的血跡!
而他原本就沒有血色的嘴唇此刻更是被血跡染的嬌豔欲滴,與他那毫無血色的麵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似乎生怕被旁人察覺自己這模樣,微微側過身子,動作輕柔卻迅速地擦拭著嘴角殘留的血絲。
就在這時,一直默默關注著他的沈明望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快步走上前去,臉上雖然帶著關切之意,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他輕聲問道:“這般嚴重,怎地不叫禦醫前來瞧瞧?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沈卿塵仿若未聞他話中的深意,隻是淡淡地回應道:“無妨,不過是些陳年舊疾罷了,而且府裡有醫生。”說完,還衝著沈明望微微一笑,試圖讓對方安心。
沈明望見狀,心中不禁犯起嘀咕。
他本就是過來查看沈卿塵是否真的生病,如今見他竟然當真吐出如此多的鮮血來,一時間也有些拿捏不準究竟是真是假。
難道說,這一切都是他故意演給自己看的一場好戲不成?想到此處,沈明望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沉默片刻之後,沈明望突然開口說道:“聽聞府上的廚師廚藝精湛,所做菜肴皆是美味佳肴。不知皇兄今日可有福分,能讓我也一同品嘗品嘗呢?”
沈卿塵聽了這話,並未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身旁的管家,吩咐道:“去看看飯菜準備得如何了。”
管家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是”後,緩緩退出房間,並輕輕帶上了房門。
管家在這座府邸已經兢兢業業工作了將近十年之久,對於府上的大小事務可謂是了如指掌。
說起府上的廚師,雖然其廚藝還算過得去,但所烹飪出的飯菜不過隻是些普通家常菜罷了。
然而,令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太子不知從何處聽聞這裡的菜肴美味至極。以管家多年的閱曆來看,此事恐怕並非表麵那麼簡單,其中定然大有文章,說不定太子懷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實,就連管家都能夠察覺到的異樣沈卿塵又怎會不知呢?他心中早已有了盤算,決定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不多時,飯菜被陸續端上餐桌。
隻見擺在沈卿塵麵前的儘是一些清淡可口的小菜,而隨後更是送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這一桌飯菜的搭配看上去完全符合一個病號的飲食需求。
原本對傳聞隻相信了三分的沈明望,見到此情此景後,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一點,增加到了五成。
畢竟,他此次前來本是臨時起意,想要留下來一同用餐,事先並未聽到沈卿塵做出任何特彆的安排。
看來,要想徹底弄清楚真相,還需另尋良機加以證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