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意不缺錢,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頻繁的以錢相挾,陰森森的像個恐怖的孩子,非要戳破母子間最後的一點體麵。
“她自己都不肯救一下自己,吃苦受罪,她活該!”齊意又握緊了拳頭,渾身都是僵的,和剛剛那種炙熱的不一樣,冒著冷氣,能冰死人。
他把自己的一顆心血淋淋的掏出來,捧給方野看。
方野蹲在了他前麵,飯也不吃了,輕輕的拿過他的手,撫平,放在手心裡,摸著那幾個泛紅的指甲印,抬起頭看著他:“疼嗎?”
齊意笑著搖搖頭,早就不疼了。
“我說這話也沒彆的意思,”齊意歎了口氣,聲音也變得柔和,“就是想告訴你,要是我媽給你打電話,彆接,要是她找你,彆見,有什麼事都告訴我,我會解決。”
解決什麼?解決自己的媽媽?
方野想說我不怕,然而他笑嗬嗬的告訴齊意:“你放心吧,不會便宜你的,想偷懶,沒門!”
齊意終於笑出了聲,一頓飯也結束了,方野把齊意推到了書桌前,催著他看書,自己把碗筷放在了水池裡,擼起袖子準備刷碗。
齊意這裡廚房也有熱水,刷碗不是件苦事,熱騰騰的水汽忽忽悠悠的飄到半空,沁得方野的眼睛一片潮濕。
齊意從身後抱住他,手緊緊的箍著他的腰,鼻尖在他的肩頭蹭了蹭,開始耍賴,怎麼趕都不肯走。
方野知道,他心裡不好受,所以格外粘人,齊意這個人,對誰都冷冷的,不過分熱絡,保持在禮貌的距離,格外厭倦麻煩,不麻煩彆人,也不喜歡彆人麻煩自己。
可對於他看得上的人,就像個小孩子。
“我渴了。”齊意寫著題,突然轉過身,眼巴巴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方野。
方野立刻起身倒了一杯水,笑盈盈的遞給他:“喝。”
“我不想喝涼的。”
方野咧出一個笑,自己乾掉那一杯,又倒了熱水,遞給齊意。
“可以喝溫水嗎?”齊意一臉的無邪,惹得方野沒脾氣。
溫水端來了,齊意喝了兩口放在了一旁,回手拽了把椅子放在旁邊:“你能不能就在這兒陪著我?”
“行。”方野坐了過去,瞟了一眼卷子,密密麻麻的數字看得他頭暈,一隻手被齊意握著,手心微微的出了汗,熱。
方野脫掉了衛衣,隻穿一件白色短袖t恤,身體發燙,臉紅得不像話,頭輕輕的歪在了齊意的肩膀上,齊意突然皺了皺眉頭。
他伸手摸了摸齊意的額頭:“你發燒了。”
溫度還挺高,燙手。
半夜十二點,夜已經很深了,方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已經陪著齊意做完了三套試卷,他應該已經很不舒服了,卻一個字都沒說。
他很會忍,這麼多年一直都在忍,齊意心疼的不得了,他輕輕的拍了拍方野:“去床上躺著。”
蓋了僅有的兩床被子,方野還是覺得冷,可臉卻一直是紅的,手摸上去,感覺那個溫度都要把人燒著了。
“我出去買點藥,你好好躺著。”齊意洗了個涼毛巾,放在了方野的額頭上。
他是暫時住在這兒,不是過日子的,家裡連個常備藥都沒有。
“這麼晚了,藥店都關門了。”方野說話很模糊,可還是聽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