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從這年頭做生意不容易,去年一年都白乾了,媽這是給你的紅包,你快收著吧彆推了,順利轉移到孩子們的學習。
媽媽和二姨在臥室的床上聊天,聲音不大,但齊意聽得很清楚。
“你就太慣著你們家明明了,要啥給啥,我聽說還請了家教吧,你們倆一個月就三千,錢都花他身上了,可成績還是那個樣?唉明明,期末考多少分。”
坐在齊意旁邊比他小兩歲的表弟無端的就白了他兩眼,齊意裝作沒看見。
二姨和二姨夫在外麵打工,工作不固定,有時候是服裝廠,有時候是小飯店,夫妻倆賣過烤串,做過早點,還去過鄉下的養雞場,苦累都吃的,卻還是賺不到錢,至今都和婆婆擠在一起。
二姨不答話,媽媽也不在意,磕著瓜子,顯擺著,不著家的老公是絕口不提的,誰提她都會翻臉,這個家裡,隻有她給錢多,錢多的是大爺,犯不著惹她。
“我們家齊意從來都是自己,這孩子啊,學習是講天賦的,他要是想學,你攔著都不行,要是自己就不上心,就算請個清華教師就不管用,白搭錢。唉我跟你說,我們家齊意又考了全年級第一,重點高中沒跑了。”
齊意是她的一塊鍍了金字的招牌,能拿得出手,才不會管兒子有沒有臉紅。
“媽你彆說了。”齊意站在門口溫溫和和的。
“我們聊天呢,你一個小孩子瞎摻和什麼?”
“那你彆說我。”聲音刻意的壓著,沒喊出來。
“我他媽說你什麼了?”
齊意想不通,他一直好好的講道理,媽媽為什麼就火了,還一手揚了把瓜子在他身上,手指對著他一點一點的。
“小二我跟你說,他就跟他爸一個樣,六親不認,我早就說過了,頭上有三個旋兒的人都心狠!”
齊意終於仰起脖子吼了一嗓子:“你能不能不要說我!”
轉身拎著外套就往外走,被塑料椅子絆了一下,踉踉蹌蹌的,卻也毫不猶豫的往外麵奔去。
跑到樓下等出租車的時候,三姨追了出來,抱著一大包吃的塞給他。
三姨嫁到了農村,在這個家不受待見,可齊意偏偏最喜歡她。
話不多,總乾活,姥姥冷嘲熱諷也是笑眯眯的,對孩子們透著股熱乎勁。
“這是三姨自己炸的丸子和小麻花,你拿回去吃。”
齊意忍著眼淚帶著哭腔:“謝謝三姨。”
“沒事,”三姨想拍拍他,看了一下自己油乎乎的手,又縮了回去,“齊意啊,好好學,給三姨長臉。”
家裡還有個小姨,齊意小時候見過兩次,沒什麼印象,十幾歲就輟學離家,再也沒回來過。
齊意坐著出租車一個人回去,路上看見爸爸擁著一個女人,一塊上了他的車。
齊意沒躲,直勾勾的看著,爸爸仿佛看過來一眼,又仿佛沒有。
這種事,經曆了很多很多次,反抗也沒用,齊意學會了遠離。
當然會被罵,說他心狠,說他沒良心,說他不孝順,說他沒人味兒,心野的跟什麼似的,不著家……
然而,正是說他的兩個人,造就了今天的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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