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把車鏈子都蹬得冒了火星,一口氣蹬回了家。
他自己的家。
晚上六點,林雪和方甜在吃飯,像是個奇跡,她們居然一架都沒吵。
或許兩個人心裡也都明白,吵到這個份兒上了,也沒什麼可吵的了,再繼續下去,可能就該出人命了。
偏愛沒變,原諒是根本不能夠的,但也不妨礙兩個人住在一間屋子裡,無非是看著方野的麵子,誰也不指望著誰了,倒也能忍受。
“還有飯,給你盛點?”方甜抬頭問方野。
方野用手捏起了一塊排骨塞進了嘴裡,燙的齜牙咧嘴:“不用……我得先洗個澡。”
頭發倒是經常洗,對著水管呲,衝掉滿頭的土就行,至於身上,連擦都沒擦過,大家都這樣,與眾不同倒顯得他很矯情。
再說了,也沒擦身的地方。
就算了,忍忍過去了。
裡裡外外都洗了個乾淨,熱水澆在身上的時候,方野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臟衣服扔進了洗衣機,換了身乾淨的,頭發隨便擦了擦,出來時,順手就拿起了外套。
林雪放下了筷子:“你又出去?你一天天的咋就這麼野?”
方野沒生氣,笑嗬嗬的摟過了林雪的脖子,叭的一聲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親出了聲兒。
扭頭就走了,站在門口穿鞋的時候,習慣性的:“媽,我走了。”
“不走不行?”
方野笑意更深,沒答話,關上了門。
下樓是跑的,上樓也是跑的,這個時間齊意還沒回來,複習班周六也是要上晚自習的。
可床上放了乾淨的睡衣,水果洗好了放在了冰箱裡,就連方野最喜歡的啤酒都買了好幾瓶。
方野拿出了一瓶啤酒,用牙咬掉了瓶蓋,如果被齊意看見肯定會罵他,牙不要啦,以後有的你疼的,可他一直都是這麼乾的,被罵兩句也是嗬嗬笑。
他不生氣,這種罵帶著股熱乎氣,他喜歡著呢。
衣服就先不換了,反正一會兒要出門接齊意,方野坐在了沙發上,一口氣悶掉了一瓶啤酒……
心裡是雀躍的,小彆勝新婚,以前聽了這話,他嗤之以鼻,肉麻死了,真他媽能寫,哪有那麼誇張。
然而,現在,他成了他曾經最鄙視的人中的那一類。
在工地的時候,每晚也都想,卻沒有此刻強烈,方野倒在了沙發上,隨手就拿起了齊意隨便扔在上麵的衛衣,可能是想洗又忘了。
滿是齊意的味道,方野放在鼻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清新的味道直達胸腔,又輕輕的親了親,蒙住了頭,手順著衣擺伸了進去……
呼吸越來越快,應該是剛剛酒喝的急,連帶著心都快要蹦出來,雖然差了個人,不是那麼回事,可方野還是憑借著腦子裡殘留的那個人的樣子,獲得了時隔好幾天的激動。
紙巾就扔在地上,他懶得動,身體被抽空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想著還有一個小時呢,不急。
他閉上了眼睛,就小小的休息一下。
方野是被親醒的。
親他的嘴唇因為春天太乾,起了死皮,有些粗糙,卻實在溫柔,輕輕的一下又一下。
屋子裡沒開燈,方野沒睜眼睛,隻是本能的回應,熱烈而執著。
“意哥,意哥……”
嘴裡的話說不成句,總是被打斷,身體的反應最直接,春天來了,方野成了一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