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還是厚待他的。
寫到東方漸白,又熬了個大夜,趴在床上,抓著方野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人事不省。
其實也沒見多長時間,方野起床的時候,他還在睡,中午被親醒,和他一起吃了個午飯,下午方野去上課,他做題寫卷子,學到第二遍,他刷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題了,有時候,自己都很想笑,有些題,他明明不會,但就是知道答案。
晚飯是方野回家做的,家裡留了一份,又用保溫飯盒帶過來一份,洗澡,做親密的事,然後是又一次分彆。
齊意不怕分彆。
他怕的是分彆過後的空虛。
整個身體都要被掏空了似的,提不起勁兒,又強逼著自己打起精神。
在補習班門口又看見高遠的時候,他沒有驚訝。
她也沒有,看著齊意笑。
笑得瘮人,仿佛最害怕的毛毛蟲掉進了衣服裡,怎麼都抖不掉,在皮膚咻的爬過,毛刺紮進了肉裡。
齊意靜靜的:“你來乾什麼?”
高遠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來看兒子。”
聲音爽朗,透著股熱乎勁,手上加了力氣,齊意竟然沒甩開。
也對,提過重物,搬過貨,抬過啤酒箱,牛一樣的女人,沒點力氣也說不過去。
媽媽笑嗬嗬的把他的胳膊拉向了自己:“齊意啊,那個,跟你說件事啊,你就跟媽走一趟,不去那個診所了,媽找了個更好的地方。”
齊意靜靜的看著她,沒說話。
他覺得現在的媽媽和以前不太一樣,她不暴躁,不發脾氣,不指著他的鼻子罵,甚至用了商量的口氣,當然,商量著威脅。
“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你得想想那個方野,你早晚會走,他呢?走不了吧,他得留在這兒,如果被人知道他喜歡男人,就這個破地方,閒言碎語也能把他殺死,是不是啊,齊意?”
齊意心裡一抽一抽的,也不是疼,隻是害怕。
他沒怕過誰,齊東升巴掌扇在他後腦勺的時候,他能倔強的梗著脖子和他較勁,可現在,他卻連話都說不出來。
高遠有錢了,馬上自由了,想做什麼做什麼,想搞誰就搞誰,聽說那個女人的房子被她收了回來,本就是齊東升的名字,繼承人隻能是他的合法妻子或兒子,兒子也是排在後麵的。
收回的手段不太合情理,但合法。
她找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帶了幾個雇來的人,拿著房產證撬了門,把裡麵的東西隨意扔了出來,換了鎖。
幾個胳膊上滿是紋身的坐在一輛車裡,守了好幾天,拿東西可以,但要是敢去開門,就拎著鐵棍在你身邊轉悠,把孩子嚇的哇哇哭。
這些事齊東升管不了,他離了呼吸機就得死,可能也不想管,他嘴裡翻來覆去的那一句話,你媽好手段,下一個沒準兒就是你。
齊意反而冷靜了,他輕輕的問:“你哄我去哪?戒同所嗎?能不能讓我回去收拾點東西,什麼都沒帶。”
高遠大手一揮:“不能送你去那兒。我打聽裡,那裡電腦子,你那麼聰明,可不能毀了……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去呢?”
齊意的手被晃了晃,像是在跟他撒嬌,他摘掉眼鏡,揉了揉眼睛,抬頭,看著高遠:“媽,那就去一趟。”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兩個小時能回來嗎?我有個測驗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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