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個方式不論在哪個朝代都能吸引到無數亡命之徒。
此時此刻,馮係陣地上方,一幫老兵油子為了趁機拿到嘉獎,全都目標一致調轉槍口,鎖定下方那群瘋狂突襲的身影。
居高臨下的視角,又加上沒有任何的掩體,如此便利的攻擊方式,就算是找幾隻猴子過來,也能輕鬆將對方攔在半路。
“乾了兄弟們,扛下這波進攻,拎著獨立軍的腦袋請賞!”
營長眼看眾人的目光中蘊含貪婪和欲望的光芒,當即再下一劑猛藥,打聲招呼道。
“一個人頭五十塊大洋,都他媽愣著乾啥呢,眼前遍地都是白花花的大洋!”
此話一出,上一秒還在猶豫的戰士們,瞬間上了頭,體內一腔熱血像是燃燒起來似的,令其麵色漲紅,心底最後一絲恐懼眨眼間焚燒殆儘,一個個像是饑餓的鬣狗一般,抄起懷裡的槍支,開始瘋狂狙擊。
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彈雨自上而下傾瀉如注,所有人全都紅了眼,心中隻有近在咫尺的敵人,還有營長說的那句話。
一個人頭五十塊大洋!
五十塊大洋,普通人家兩年也賺不了這麼多錢!
為啥來當兵,不就是因為家裡窮,眼瞅著活不下去了,這才尋個出路,混兩天飽飯嘛。
如今,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眼前,占據此等有利地形,居高臨下射殺敵人。
他們不需要多,拚著老命殺三個就行,領個一百多塊,以後就能舒舒坦坦的過完下半輩子!
“對,就是這個勁頭,往死裡乾,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他們也是人,也會死,怕個鳥!”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到阻擊戰當中,營長那顆懸著的心
總算落了地,招呼眾人迎戰的同時,貓著腰偷偷跑到第二圈戰壕,仰頭喊道。
“媽的,開炮啊,迫擊炮不要停,我剛才看了,對麵沒有多少人,打贏這一戰,所有人都能跟著吃肉!”
本想著跑路的炮兵們,看到最前沿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老兵油子,竟然全都在頑強抵抗,一時間搞不清楚當下局勢,隻能留在原地繼續開炮,打算再觀察一會兒。
反正他們距離最前沿還有段距離,就算獨立軍真的攻上來也不用怕,大不了扔了槍炮,撒丫子跑就是。
轟轟轟
不多時,如雨點般密集的炮火再次無情地降臨,二十九團的戰士們置身於這一片火海之中。
衝鋒道路上,根本找不到可以藏身躲避的掩體,麵對鋪天蓋地、毫無間歇的猛烈轟炸,戰士們彆無選擇,隻能咬著牙,硬著頭皮一往無前地猛衝。
他們深知,擺在麵前的路唯有兩條,要麼衝破敵人的防線,成功登上陣地,要麼就倒在這衝鋒的道路上,成為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噗!
衝在隊伍最前端的團長,親眼目睹身旁一名年輕的戰士被呼嘯而來的炮彈徑直命中。
刹那間,那具鮮活充滿朝氣的身軀,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生生撕裂一般,瞬間變得支離破碎,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屍首都未能留下。
如此慘烈的一幕,猶如一把尖銳的利刃,狠狠地刺痛了團長的內心。
他那略顯渾濁的雙眼,此刻卻被無儘的怒火與仇恨染得赤紅。
旋即,緊咬著牙關,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沙啞而低沉的嘶吼。
“再衝最後一波!勝利近在咫尺,兄弟們,挺住啊!”
“隻有拿下這塊陣地,才能告慰那些壯烈犧牲的英靈!”
話音未落,團長毫不猶豫地迎著前方密不透風的槍林彈雨,奮力邁開腳步,卯足全身力氣繼續向前狂奔而去。
每一步都顯得那樣沉重而堅定,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焦土,而是敵人的頭顱。
快了,再往前三百米,敵人就能進入他們的射程,到那時候,才是真正血拚的時刻。
……
後方,第四軍指揮部。
張北發像是頭拉磨的驢一樣,待在臨時搭建的作戰室內來回轉圈,由於精神長時間高度集中的緣故,他已經出現輕微發燒的症狀。
不過,相比較前沿陣地的激烈戰況,他這點傷病連個屁都算不上。
“報告,就在剛剛,十一師鑿穿敵正麵防線,大部隊開進鶴城,正在圍剿敵二十三師,二十五師!”
“報告,十二師傳來捷報,順利剿滅敵第九混編師,目前大部隊正在往東郡方向,追捕敵第三騎兵旅!”
“好!太好了!!”
上一秒還異常焦慮的張北發聞聽此言,瞬間精神倍增,急匆匆跑到地圖前,看著各部最新位置,以及推進方向後,心底總算鬆了口氣。
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整整二十多個小時的戰鬥,他們第四軍的戰士們,硬生生鑿穿敵軍三道封鎖線,向前推進四十公裡,頂著五萬多人的火力往前衝。
如果,十一師十二師不負眾望,成功打進鶴城,開始往東郡方向進發,雖然還沒有將馮係部隊徹底擊垮,但這個成績已經足以保住第一兵團的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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