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遠心知,正是那些外門弟子按他所說的辦事,他擔心家中,會定期報平安送銀錢。
阿娘接著又看向茵兒說道。
“家中因為你每月寄過來的錢財,生活也越來越好了,我和你爹就在廣靈鎮置辦了一處房產,買了兩間鋪子,這也是為了你弟弟日後能開蒙上學堂”
“不希望他和我們一樣一輩子當個泥腿子在土裡刨食,又過了兩年,我和你阿爹有了茵兒,一家人就隻有你沒在身邊,阿娘心裡一直對你愧疚”
婦人說著說著又開始哭,茵兒見此像個小大人似的連忙安慰。
後麵阿娘所說和他預料的相差不大,他們在廣靈鎮生活了五年,差不多是木清遠剛晉升為長老的時間。
突然有一天山下傳來了一個讓眾人恐慌的消息,就是月池國所在的碧靈湖水不知為何上漲,南月國的堤壩已經無法阻攔。
必須的開閘放水,以木棉城,雲來城,青雲城等五座大城為本,附近數十上百的村鎮都要放棄,村民需要移居到大一些的城池中生活,待到有一日湖水褪去,可重新返回家鄉。
所以他們當時隻能跟隨眾人踏上了去木棉城的旅途,而天災往往伴隨著人禍。
當時阿爹阿娘帶著五歲的青山,背著兩歲的茵兒,好不容易快到木棉城附近,又出現了一夥流寇搶劫。
好在這群流寇並未傷人性命,隻搶了財物和糧食便離去,木清遠這幾年給家長的銀錢也儘數被搶走。
如果不是阿爹見機把一顆金錠藏在茵茵的尿布中,他們如今說不定也會淪落為乞丐。
到了城中他們才發現,這北城的棚戶也需要銀錢才可租住,雖然一月隻需要二十文,一家四口還需要吃喝,一路上的奔波驚嚇,茵兒還發起了高燒。
一家人交了一年的房租,看病,吃食,金錠換成的銀錢也就勉強支撐了大半年,他們家還算好的,一些被流寇搶光的村民,幼兒夭折,大人乞討的比比皆是。
木清遠聽的是心中驚險,好在爹娘弟妹性命無憂,想來他把那群山匪全都滅殺也是對的,要不是因為他們,如今阿爹阿娘弟妹就不會受到如此大的困苦。
阿爹為了在城中養活一家人,隻能去賣苦力,如今正在北城門五裡外的碼頭乾活,扛麻袋一日能有兩個饅頭兩文錢,乾的活多還能多一文錢。
阿娘就沒日沒夜的替人洗衣,換取一些食物,附近的棚戶區都是窮人,她這活計還是接的北城區李記糧鋪老板娘的活。
據說這李記老板原先是其他城某一大戶人家的下人,後來因為太過老實被主人家不喜,最後給了些銀錢打發出去。
李老板和家中婆娘就靠著原先主人糧鋪低價進些品質差的殘次糧食在北城區過活,不過就算這樣也不是北城區其他困難戶可比。
不說每頓都大魚大肉,他們家是不愁吃不愁喝,穿的也不比一般鄉紳差,老板娘也是看不起這北城區的居民。
青山這兩年好像突然長大了一般,如今在李記糧鋪中打雜,偶爾教一教糧食鋪少爺認字,雖說沒有工錢,不過好在管吃管住。
茵兒年歲太小,不過在家中也會幫著阿娘乾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一家人就這樣艱苦的生活到現在。
木清遠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以後絕對不會讓家人受罪了,隨後他把小妹抱在懷裡,阿娘在前頭走,母子三人就要去李記糧鋪接回青山。
三人走了兩刻鐘這才看到了一個門麵不大的破舊糧鋪,一個肥胖的婦人正罵罵咧咧的指著一名身材消瘦的男童不知在說些什麼。
“哥哥,二哥哥,我們接你回家了,大哥哥回來了,我們有肉肉吃了”
茵兒一見到那消瘦的男童,立刻就從木青遠懷中下來,飛快的跑到糧鋪門口大聲的衝裡麵喊起來。
正在乾活的木青山一愣,隨即抬頭看向阿娘妹妹,還有一名他不認識的少年,臉上有些疑惑,不過他在有記憶開始,就經常聽爹娘說起還有一個兒子,正是他的大哥哥。
“叫嚷什麼,你們一家真是討事鬼投胎的,老的不中用,小的也不頂事,乾個活磨磨蹭蹭,一天給你兩個窩窩頭都是浪費糧食”
“葉蓮蕊我告訴你,你兒子在我這裡白吃白喝,還給客人稱錯斤數讓我倒貼錢,現在趕快把他領回去。
另外還要倒給我一個月的飯錢,依我看,那些漿洗的衣服就不用給錢了,互相抵消,也就是我比較好心”
那矮胖的婦人一見木清遠一行人,立馬就雙手叉腰,霹靂吧啦的一頓辱罵。
茵兒嚇的躲在木青遠身後,而葉氏卻沉默不語,一旁的青山抬起頭倔強的連連搖頭。
“我沒有,我沒有,明明我稱的是對的,李嬸就是故意不想給我阿娘結賬”
葉氏聽罷用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撫摸著兒子消瘦的臉頰,眼中淚花不停的落下,她心裡跟明鏡似的,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而那婦人卻還在喋喋不休的數落,木清遠臉上怒氣浮現,冷哼一聲,抬頭衝這婦人望去,目中隱約有紅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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