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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薛瞳仍舊站在童話森林的外圍。
頭頂,那碩大的眼瞳裡,翻滾著滔天的血浪。
那構築成眼白部分的無數赤裸肢體,如同全部活過來了一般,不住的扭曲蠕動,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強烈的危險氣息籠罩在眾人的頭頂,陳風木被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過,他也發現,自己似乎並不需要喘氣,後腦勺上長出的那張牛蛙臉,不必呼吸也能維持著身體正常的運轉。
黑色兔子以為剪斷了薛瞳的長發,薛瞳就無法操縱那隻巨大的眼球。
它毫不猶豫的揮舞著剪刀,朝著薛瞳的腦袋剪去。
在剪刀觸碰上薛瞳的前一秒。
隻聽見,“嘩啦——”
一陣巨大的水聲淹沒了陳風木的耳朵。
頭頂那片汙濁渾噩的血海,如同深淵之中被禁錮的巨獸猛然間掙脫了束縛,霎時間傾盆而下。
天空仿佛下起了一片血雨。
不,那甚至已經不能用“雨”來形容。
陳風木隻覺得,每一滴血水都重如鉛塊,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連帶著他已融化的皮肉,都在這片血海中浮沉,難以自控。
而位於薛瞳麵前的黑色兔子更是首當其衝。
粘稠的血漿將它從頭淋到尾,完全的包裹其中。
黑色兔子想要揮舞剪刀,然而剪刀也被血漿浸泡得粘稠,揮舞的軌跡變得尤為緩慢,甚至拉扯出了暗紅色的黏膩絲幕。
“啵——”
一隻眼珠突然在剪刀上睜開。
猩紅的眼球有些好奇地轉動著,似乎在打量周圍。
緊跟著,更多的眼球張開,如同雨後春筍般此起彼伏,沿著剪刀朝著黑色兔子握著剪刀的手蔓延。
陳風木趴在地上,被這血雨澆打得睜不開眼睛。
後腦勺的牛蛙臉,此時也不哭不叫了,沒了一點兒動靜。
他整個身體都被浸泡在濃稠的血海裡,陳風木都能感覺到,自己融化後從身上垂掛下來的皮肉,在血海中微微遊動。
陳風木已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
終於,聽到了前方,發出了轟然倒塌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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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風木費力地抬起頭,睜開了被粘稠血雨糊住的眼睛,朝著前方看去。
黑色兔子仿佛小山般崩塌,頹然地坐倒在地,垂下腦袋,再沒了一點兒聲息。
在他身上,那漆黑的皮毛裡,一隻隻大小不一的眼睛陸續睜開,而最為醒目的……
是黑色兔子身上,那和他腦袋一般大的巨大眼瞳,完全的占據了黑色兔子的後腦勺。
猩紅的眼瞳,沒有一絲情緒地倒映出,此刻淹沒了周遭一切的滔天血海。
……
王卿等候在遊樂園外。
人事部部長三叔來向她彙報:“農場主,所有員工都已經坐上了車,隻是除了薛助理、梅助理、劉組長和員工陳風木、於高軒二人。”
“他們還沒有出來?”王卿皺起了眉頭,沒想到缺席的這幾個人,還正好都是自己熟悉的。
三叔麵露遲疑之色:“也許,是薛助理他們,正好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吧?”
王卿不由得有些擔憂。
陳風木和於高軒也就算了,這兩個員工都身體健康,而且他們也不和他們一起走,說不準都已經離開農場坐車回學校了,實在是沒什麼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