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能明顯看出畫這幅草圖的人畫工隻在中上水平,但行筆時藏鋒內斂,頗具力量感,彌補了畫工的不足。
有的畫看畫工,而有的畫則看意境,這幅草圖明顯意境蓋過了畫工的不足。
謝無倦的目光還落在草圖上,通過這幅畫,他仿佛能想象出邊疆的樣子:“我開始期待沙盤完成的那一日了。”
謝無倦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帶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餘硯珩微愣,突然有些泛起愁來。
他怎麼有點後悔將妹妹會做沙盤的事告知太子殿下了?
謝無倦看向日暮,淡道:“你回去跟餘大姑娘說,工匠跟材料都已經準備好了,但具體怎麼做,還要她親自過來指導一下。”
“確定了時間,給明日樓遞個信就行。”
日暮點頭:“奴婢知道了。”說完不等他再說什麼,行了禮就轉身離開。
謝無倦愣了一下,隨即跟餘硯珩笑道:“這丫頭可不像是你妹妹的婢女,直愣愣的。”餘大姑娘再驚天動地的話都能笑著說出口,隻要她想,就可以八麵玲瓏。
餘硯珩聞言也笑了:“這丫頭有點死板,不過泱泱身邊的婢女都很靠譜。”
謝無倦微挑了下眉頭,沒有繼續問,而是跟他聊起了最近謝鴻逸不再讓太醫來東宮替他把脈的事。
餘硯珩有些意外:“為何?他放心了?”
謝無倦低笑一聲:“應該是吧,昨日太醫走的時候,臉都是白的,滿頭的虛汗,他認為我活不過一個月了。”
“我終於可以安靜幾日,不然每日都要回東宮,也是煩得很。”
餘硯珩聞言表情卻不怎麼輕鬆:“你的毒……”
“沒事了,我已經找到神醫,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哪裡還像是帶了毒的?隻是暫時不能暴露,耍著謝鴻逸玩而已。”謝無倦滿臉無所謂的笑意。
餘硯珩眉頭微皺:“可是如果你一個月沒事,他的懷疑會不會加重?會不會乾脆對你下手?”
“懷疑加重是肯定的,但是下手不會,謝鴻逸自認他還能活個好幾十年,甚至他還妄想長生,所以他覺得他等得起,我一個從娘胎裡就帶毒出生的,磕磕絆絆長到這麼大已經是奇跡。”
“他頂多是防備我身後的魏家而已,為了名聲,他沒敢對魏家趕儘殺絕,午夜夢回的時候不知道多後怕,他現在最想對付的,首先是你們護國公府,其次是魏家,最後才是我們這群兒子。”謝無倦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滿是嘲諷。
雖說自古皇家多是無情人,但謝鴻逸這樣的也少見,因為怕妻子背後的家族,而對親子下手,畜生都不如。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頓了頓,謝無倦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在宮中的眼線昨日探聽到,昭寧長公主進宮去見了貴妃。”
“你提醒你妹妹一句吧,如果最近昭寧長公主請她去府上做客,最好不要去。”
餘硯珩聞言麵色沉了下來,他以為貴妃母子已經消停了,沒想到隻是暫時的。
護國公府中,爭渡也在跟餘清夢說這事兒:“宮中暗探遞出來的消息,昭寧長公主進宮的時候,三皇子也去了貴妃宮中。”
餘清夢略有些煩躁:“他們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爭渡眉頭輕皺:“姑娘,昭寧長公主是不是近幾日就要給你發帖子邀請你去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