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因為有路牌的指引,塵言很快就看到了波光粼粼的大海,在淡淡的月光傾灑下,使得原本燥熱的夜晚清涼下來。
塵言隨著海岸邊行走,略帶暖意的海水沒過他的腳踝,不過塵言沒有在意。很快,海岸邊上一座小木屋吸引了塵言的注意。木屋的牆壁上畫著半個太陽落山的圖案,“舊日”兩個大字胡亂的用噴漆寫著,倒是彆有一番風味。
塵言慢慢走過去,現在才八點半,距離兩人相約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想的是先來這裡等著,顯得自己比較有紳士風度。
靠近小木屋,可以聽到裡麵傳出來一陣悠揚的鋼琴聲,塵言停在門口,雖然他不知道這彈奏的是什麼曲子,但不妨礙他品鑒曼妙的旋律。
佇立不多時,塵言推開了酒館的門,幾張整齊的圓形酒桌擺在木屋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對門的舞台上,一位高挑消瘦的白發老人正陶醉的彈著鋼琴,似乎不知道有人進來一般。
塵言轉頭朝著裡麵看去,卻被吧台旁邊的一道銀發身影吸引了注意。塵言一愣,那身影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轉過頭看向塵言,眼神有些驚奇。
“距離九點還有半個小時,你怎麼現在就來了?”靈兒對著走過來的塵言問道。
“你來的時間應該比我長吧?”塵言走到吧台邊,拉開一張椅子:“你什麼時候來的?”
靈兒想了想:“大概八點左右?”
塵言苦笑:“我還說早點來等等你呢。”
靈兒把目光放回了手中的酒杯上,塵言注意到酒杯裡的是牛奶。
“其實早來晚來都無所謂。”靈兒說道,隻是語氣沒有平時那麼冰冷:“隻要你來了就好。”
聽到靈兒的話,塵言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接話。這時,彌漫在房間中的鋼琴聲在激揚的尾奏中停止喧囂。那白發老人緩緩起身,沉醉的神情漸漸歸於平和。
老人走到吧台邊,拿起一旁雪白的絨布擦了擦手:“先生,喝點什麼?”
塵言看著那白發老人,對方身著白色襯衫和黑色馬甲,是標準的酒保服裝,但是臉上卻佩戴了一副金絲的單框眼鏡,乍一看好像一位博士一般。雪白的頭發和山羊胡在這副瓜子臉上顯得恰到好處,對方哪裡是一個酒保?分明如同一位學術者一般。
塵言受寵若驚,在對方的身上竟然感受到了班主任的感覺:“額…隨便給我來一瓶雞尾酒就好。”
老人點點頭,從身後抽出一瓶牛奶,上麵的瓶蓋很鬆,仿佛剛剛被打開過一般。
將一杯牛奶放在塵言身前:“抱歉,現在這個點,店裡隻有牛奶。”
塵言看著對方身後琳琅滿目的酒架,默默的喝了一口牛奶。
“你說啥就是啥吧。”塵言心裡想道。
見對方沒有一點異議,老人倒是有點驚奇。
“先生是一張陌生麵孔啊。是湊巧來到我這小酒館,還是湊巧來到這片地方啊?”老人拿起一旁的杯子仔細的擦著,同時漫不經心的問向塵言。
“我?”塵言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搭話:“我剛來這裡,也是因為有事才來罷了。”
老人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靈兒:“是嗎?相見是緣,我叫鐘甫,不知道先生叫什麼名字?”
塵言倒是沒想到眼前這個老頭會相信“相見是緣”這種觀點,不免對這個老頭有些好奇,畢竟能在華暮開這麼偏僻酒館,那應該不是什麼一般人。
“我叫塵言,初來乍到,打擾先生了。”塵言恭敬道。
鐘甫笑笑:“你是客,來這裡又怎麼會是打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