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閉關雖不便打擾,俞岱岩卻時不早晚出來一次,今夜不知是否心有所感,來到小院看到眾兄弟正在歡聚,而其中赫然便有失蹤了十年之久的五弟張翠山。
“三、三哥?”張翠山看著健步如飛麵色紅潤的俞岱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哈哈,前幾日便聽說五弟歸來,今日心有所感便向師父告了罪,果然便見到五弟了。”俞岱岩大笑著一把將張翠山抱住,說話時雙眼不禁淚流滿麵,“為了三哥,卻是苦了你了。”
“不,不苦,隻是三哥你這身體?”張翠山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當年俞岱岩什麼情況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俞岱岩卻輕輕搖頭道:“說起來這卻是多虧了青書以及天鷹教的殷野王,便是他從西域胡人那裡尋了一味靈藥,青書這小子苦學醫術兩年,練成了傳說中的神刀術,和師父聯手將我手腳恢複,如今已經徹底痊愈了。隻是不知道你這許多年功夫有沒有落下,三哥我因為要假裝受傷不能外出,卻是得了跟隨師父修煉的好機會,一身武功比之前強了許多。”
張翠山看到宋遠橋、俞蓮舟、張鬆溪、殷梨亭、莫聲穀等人看好戲的眼神,頓時明白他們是希望三哥親口告訴自己,此時俞岱岩卻突然道:“五弟,且將你那個天鷹教的媳婦叫過來,我有話說。”
“三哥,你找素素卻是有何事?”張翠山臉色微微一變。
俞岱岩“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肩頭道:“三哥如今身體完好強健,無病無災,不會怎麼著你那小媳婦,而且有些事情卻需要好好跟你們說道說道。”
很快的殷素素便隨張翠山到了小院,見到俞岱岩急忙上前見禮。
俞岱岩微微點頭,突然道:“五弟妹,請你說說這幾句話:‘第一,要請你都總鏢頭親自押送。第二,自臨安府送到湖北襄陽府,必須日夜不停趕路,十天之內送到。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彆說你都總鏢頭性命不保,你龍門鏢局滿門,沒一人能夠活命。”
殷素素臉色卻是微微一變,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三哥,你果然了不起,聽出了我的口音,那日在臨安府龍門鏢局之中,委托都大錦將你送上武當山的,便是小妹。”
“果然是你,隻是不知道你做了多少,那殷野王做了多少?”
“那日在錢塘江中,躲在船艙中以蚊須針傷你的,便是小妹,後來以掌心七星釘傷你的、騙了你手中屠龍寶刀的那人,便是我的親哥哥殷野王。我們天鷹教跟武當派素無仇冤,屠龍寶刀既得,又敬重你是位好漢子,是以叫龍門鏢局將你送回武當山。至於途中另起風波。卻是我始料所不及了。”
殷素素痛聲道:“不過我得說明在先,此事翠山一直瞞在鼓裡,我是怕、怕他知曉之後,從此、從此不再理我。”
“想不到我武當一名弟子,便要天鷹教兩位嫡係傳人聯手算計,雖然殷野王也大體說了一些,還是聽你說了我才能確認。好了,今日我叫你來便是要跟你分說此事,五弟,你卻收心不必著急悲痛,三哥我人好好的,沒有在十年前斃命,卻是要感謝你這小媳婦。”俞岱岩的話讓張翠山有些摸不著頭腦。
“此事卻是要從八年前說起”俞岱岩便將宋青書小小年紀突發奇想發現了很多問題開始說起,將早期接觸屠龍刀的人的一一慘死,直到屠龍刀失蹤依舊沒能徹底平息,自己的遭遇以及少林武當的糾紛,直說到張三豐親筆致信白眉鷹王,兩個老家夥都是人老成精的角色,一旦想開了立刻發現了許多問題,才有了明裡翻臉暗中聯手的決定,甚至連龍門鏢局之事都被殷野王攬了去。
張翠山、殷素素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作何感想,誰曾想殷素素隻是隨手找了龍門鏢局,居然陰差陽錯救了俞岱岩一命,雖然讓他躺了三年有餘卻最終得以活命。
“三哥,對於真凶,你是不是有了懷疑的對象?”張翠山沒有料到還有這些曲折,同時投向宋青山的目光更加柔和了,隻是想到自己家的倒黴孩子,心中微微有些傷感。
“有了目標隻是卻說不得。”俞岱岩長長吐了一口氣道:“你卻不知道,為了不讓外界懷疑,三哥我裝作受傷的樣子這許多年。師父和師兄弟們發話,隻要你回來,我便可以慢慢恢複,過個三年兩載又能行走江湖了。隻說是你和弟媳婦的功勞,從海外尋了靈藥。”
殷素素心中頓時大定,依舊有些歉意的看了看張翠山,張翠山卻有些猶豫不決。
宋青書出聲道:“五師叔,五嬸出身和接受的教育就決定了她的行事作風,但是感情卻是自己的,她對你絕對是真心的,將一件大事,而且是心有愧疚的事情隱瞞枕邊人十年,這何嘗不是一種痛苦。而她的初衷隻不過是不讓你討厭她,五師叔,說一句不敬的話,五嬸就算有對不起三師叔的地方,卻對你是一片真心,這種真心是生死相依不離不棄,你卻莫要辜負了。”
張翠山看到妻子的眼神,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擊中,苦笑道:“沒想到最後卻是被你這小子教訓了,確實是師叔我心思太重了。素素,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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