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洪烈積極準備,這一日夜間便帶著眾人潛入臨安皇宮,楊康緊隨其後隻是卻帶了把七弦琴,尋了一個僻靜之地彈琴自娛,也許是有心事琴聲不免帶了一絲惆悵與茫然,皇宮大院百花之地夜間本就幽靜,楊康琴棋書畫經過三世磨練豈是等閒。
“膠東王好雅興,前腳剛占了舟山,今日卻又在臨安皇宮彈琴賞月,真的以為我大宋無人了嗎?”一曲彈吧,迎麵一個麵白如玉的中年道士飄然而來,峨冠博帶長發無須,腳步輕快落地無聲,如果不是月光下看得仔細,還以為是無常厲鬼。
“南宗?”楊康備了一張小桌,上麵擺了一盤鮮果,一壺果酒。
“臨安終究不是我的地盤,東西略微寒酸了一些,隻是這六果酒采用六種常見水果釀製而成,乃是膠東一頂一的特產,道長如不介意儘可嘗嘗。”
兩個白玉杯從懷中(儲物空間)取出,放在桌上,隨手一拍酒壺,一道水柱噴射而出落在杯中,一收一放不見絲毫灑落,很快兩杯果酒已經七分滿,楊康略一示意舉起一杯一飲而儘。
“北宗全真教先有王重陽後有周伯通,南宗儘是漢人精華,怎麼可能沒有俊傑,隻是南宗不混江湖更加逍遙自在。”楊康仰頭望天,那中年道士舉杯細細品嘗,點頭道:“膠東之地在閣下治理下已成天國,彆的姑且不說,住的吃的便是一絕,這六果酒也非尋常人家可以喝到的,老道今日卻是沾了閣下的光。”
楊康為他斟酒,兩人便談文論武說到一處,隻是不久便傳來一片混亂打鬥聲,中年道士便道:“膠東王深夜入宮為何而來?”
楊康慢悠悠的品了一口酒道:“也許,是想找一個人聊聊天發泄一番心中的煩悶吧,中原物寶天華人傑地靈,漢人勤勞樸素,除了那些喪心病狂罷黜百家自廢武功的當政者,普通百姓做錯了什麼?為何要承受一次次蠻夷之輩的殘忍殺戮?”
中年道士目光微微有古怪的道:“這其中也包括率軍攻陷舟山的膠東王你嗎?”
楊康斜了他一眼道:“我也是漢人,正宗的楊家後人,隻是被金國趙王養育長大而已,而且我手下喪命的人更多的是外族,除了戰場廝殺,死在我手中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就算連同戰場上的加在一起,死在我手上的漢人也不超過十人。攻占舟山,傷者不足百,死者不足十。”
中年道士點頭道:“膠東王的仁善之名和殘暴之名同樣廣為傳播,我相信全真教的諸位道友,他們既然肯全力幫你,便足以證明一切。膠東王年紀輕輕,一身文韜武略如此不凡,如果率眾回歸大宋”
楊康忍不住打斷他道:“宋國的廢物皇帝不值得我效命,他也用不起我,朝堂上的酒囊飯袋碩鼠蛀蟲也入不得我的眼,和他們共事我怕忍不住將他們儘數宰了。”
“金國便比宋國好嗎?”中年道士反問了一句。
“未必便好,所以我不在金國朝中為官,隻在膠東自己玩。”
楊康突然道:“自從得到了宋國的支持,蒙古如虎添翼,徹底打破了金蒙兩國的平衡,蒙古原本需要幾十年才能夯實基礎,從中原文化中汲取營養將武器裝備提升上來,從而改變和金國的強弱態勢。隻是宋國有人想要重演當年靖康之變前聯金滅遼之事,來一次聯蒙滅金,這一次蒙古的崛起比金國更加迅速,他們的野性根本來不及磨滅就會完成擴張,滅西夏、滅金國,然後強攻大宋。這次漢人的災難將比五胡亂華更甚。”
中年道士臉色微微一變,“膠東王是否有些言過其辭了?蒙古塞外蠻夷,獨立麵對金國尚且不足,要向大宋求援,怎的到了你口中”
楊康搖頭道:“金國在此之前已經落於下風,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早早的命人加大了各要塞的修築,隻怕蒙古大軍此刻已經打到中都城下了,即便如此,那些要塞也未必能夠支撐多久。今日一彆,明日我便要回舟山乘船回中都抵抗蒙古,借助金兵儘可能阻擋蒙古大軍南下的時間,然後在山東建立一道防線,遷移漢人百姓。宋國將攻城器械和兵器打造的方法傳授給了蒙古,中原大地便再也沒有能夠阻擋蒙古鐵蹄的地方,唯有大海才能保留漢人一線傳承。”
向著中年道士深深一禮,楊康苦笑道:“完顏洪烈乃是金國為數不多有能力有魄力之人,此人卻生不逢時,如果早生百年必然能夠叱吒風雲,如今卻隻能在蒙古鐵蹄下苟延殘喘,暫且遲滯蒙古南下的時間。如果一切真如我所言,金國破滅,還請道長以漢人傳承為重,將百家傳承以及各色工匠能人送到舟山,乘船前往琉球,最後落戶呂宋,在那裡再建漢人國度。”
中年道士雙手抓住楊康的雙臂,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將他扶起來,心中微微有些動容,這小子好深厚的內力,好強大的力氣,“貧道深居簡出,對時事了解不深,若真如閣下所說一般,貧道自當竭儘所能。”
楊康這才起身,輕輕搖頭道:“完顏洪烈將希望寄托於《武穆遺書》,豈不知兵法終究是死的,《武穆遺書》又如何比得上《孫子兵法》。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宋國朝廷已經無法指望了,但是江湖中人卻仍有一腔熱血,丐幫幫主洪七公如今正在皇宮禦膳房內偷食,此人身負重傷,如有可能還請照應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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