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庭院中楊虛彥的聲音不急不慢,不高不低卻彆有一番韻律,讓人不自覺的深陷其中。
獨孤鳳雙目緊閉,懷抱寶劍站在楊虛彥身後,周身真氣流淌自如氣勢若有若無,臉上露出一片享受之色,她自拜師楊虛彥,被布置了許多課業,絕大部分都是道家典籍,《道德經》和《易經》自然是重中之重,畢竟無論《淩波微步》還是《獨孤九劍》都涉及到了道家術語,不了解影響很大。
隻是自己學習和有老師傳授差彆還是很大,尤其是楊虛彥這等名師更是難尋。另外一邊盤腿坐在蒲團上的石龍則是搖頭晃腦,聽的如癡如醉,他原本就是武學大師,雖隻是先天高手不入宗師,傳承也算不得多高明,資質卻還算不錯,混了一個揚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的諢號。
卻說石龍數月前偶然得了道家秘典《長生訣》,自此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為了更上一層,甚至不惜不近女色換了道士裝束閉門不出苦心鑽研,隻是這《長生訣》何等存在,便是曆代先賢也不曾研究出來一個子醜寅卯,更何況他一個半路出家的武林匹夫。
苦心研究數月一無所得,甚至因為強行跟著圖形運氣,差點走火入魔,恰此時楊虛彥以道門逍遙子名號前來拜訪,讓他大喜過望,一番論道被這位道門“前輩”折服。
他也算是一個仔細之人,原著中能夠將《長生訣》藏了三年才被發現,說明他並不時無腦莽夫,隻是聰明也有限,否則也不會死守著《長生訣》不放,唯恐被楊廣學了去,若《長生訣》真的這麼容易破解,焉能等到今天?
那長生訣全書共七千四百種字形有三千多個字形算是被破譯了出來,石龍便將這些被破譯出來的文字拿來請教,楊虛彥對答如流,隻是許多情況下,同一種文字居然有多種解釋讓他有些難以把握,知道的越多反而越發糊塗起來。
對於石龍的詢問,楊虛彥哈哈大笑著搖頭道:“一詞多解無有對錯,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掌控一切者,境界耳。”
楊虛彥做客三日便要告辭,石龍急忙挽留,楊虛彥隻說攜弟子行走天下,路經揚州聽聞揚州第一高手石龍一心向道,這才現身一見,自己閒雲野鶴不慣長時間呆在某一處。
石龍這三日感覺自己境界略有提升,對於道家思想突飛猛進如何肯放他離開,可是真要動手卻是不可能,自己連人家門下弟子都打不過,更何況是逍遙子前輩。
無奈之下,石龍隻得將《長生訣》取了出來送到楊虛彥麵前,願意以此道家秘典相贈,隻求楊虛彥能夠留下來一年半載為他講道,畢竟這玩意他已經留了副本,隻是苦於無法入門罷了。雖說這《長生訣》原本玄金絲線鑄成,入水不濕、遇火不焚,然而材質無論如何貴重,又如何比得過其中的內容。
看到《長生訣》的瞬間,獨孤鳳瞪大了雙眼,忽然明白師父此來揚州的目的,心臟差點從胸中跳出來,這可是能夠破碎虛空的神功秘籍啊。楊虛彥隨手接過,草草看了一遍忽然笑道:“確是道家秘典,隻是此法源自上古,今人未必適合修煉,對於我等來說,反倒是這些注解共有參考意義。”
楊虛彥謝絕了石龍的贈送,答應為他講道一月,這一月期間《長生訣》便留在楊虛彥手中,講道結束便物歸原主,石龍強贈無果隻能答應下來,並珍惜與楊虛彥相處的每一天,甚至一時一刻都不舍得浪費。
隻是楊虛彥卻是一個頗為講究,作息規律之人,每日何時起床何時早課,何時吃飯,甚至連休息都有講究,並沒有因為拿到了《長生訣》而有所改變,每日該吃吃該睡睡,甚至遊逛揚州城的時間都不曾減少,讓石龍一陣無語。
每日固定時候講解《易經》、《道德經》,固定時候講解《長生訣》中已經被破譯的內容,其中那許多先賢的注釋同樣博大精深,隻是人多口雜,注釋往往比原文更使人模不著頭腦,非資深的道門學者無解。之前石龍便被這些注釋譯文搞得頭大,這一次好不容易有道門大師當麵,怎肯錯過這樣的機會。
楊虛彥第一日便錄了副本存留在儲物空間內,之後每日研讀,一邊自己破解翻譯,一邊吸收曆代先賢的思想所得,精神境界忽然有了些許提升,讓他自己也頗感震驚,不由得多了幾分用心。
石龍這處宅院距離道場不遠,卻也相對僻靜少有人來,三人於庭院中講道聽課,牆外卻有兩個小小少年偷偷蹭課,兩人年歲尚小一身乞兒混混打扮,麵色略顯不良,趴在牆頭上一聽便是小半天。
為何是小半天?
因為楊虛彥每天隻講小半天課。
若說這兩個小乞兒來到這裡也是巧合,楊虛彥、獨孤鳳在揚州城內逛蕩,兩人雖衣著樸實,卻架不住出手闊綽,很快便被盯上。接二連三便有扒手混混湊上來,卻無一例外都被楊虛彥、獨孤鳳暗中教訓了,過程中楊虛彥甚至指點獨孤鳳試驗彈指劍訣,每次出手皆有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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