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帝楊廣薨,隋失其鹿,天下群雄競相起兵造反,太原李淵入長安,王世充據洛陽,李密秘密傳書楊慶,並親率瓦崗大軍兵分三路直奔洛口而去。
瓦崗軍勢大,李密素有威望,又鏟除了大龍頭翟讓,徹底將瓦崗上下統一,此事攜熊熊氣勢排山倒海般襲來,加上隋帝楊廣歸天消息傳來,讓洛口隋軍氣勢一落千丈,李密所過之處勢如破竹,隋軍無人可敵。
到了洛口城外,十萬大軍旌旗招展擂鼓驚天,李密親自上前高聲呼喝,正此時城門大開,隻見城守楊慶單槍匹馬而來,到了瓦崗軍前十丈外一躍而下,雙手將印劍高高捧起,低頭到了李密麵前。
李密見狀大喜,急忙跳下戰馬,將跪伏的楊慶扶了起來高聲讚揚他識時務,接過大印卻是洛口城守大印,隻是不見隋軍和張須陀,不由得問出聲來。
楊慶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屬性火漆未破,上麵寫著瓦崗李密親啟,下麵四個小字張須陀留。李密撕開封口,一目十行迅速將為數不多的內容看了一個遍,麵色驟然一變。
“楊城守,洛口城內有多少軍士?”李密急問。
楊慶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非常認真的回答道:“守備軍五千,我麾下親兵三千,另有平民三萬,仔細篩選還能征調上萬可用青壯。”
“那張須陀而今何在?”
楊慶輕輕搖頭道:“自陛下噩耗傳來,張須陀便將自己關在書房不飲不食,兩日後才在秦瓊、羅士信等將領勸說下走了出來,而後便帶領麾下大軍押送了糧草不知去向。”
李密聽到糧草二字,急忙問道:“而今洛口還有多少糧草?”
洛口乃是大隋糧倉,李密當初選擇瓦崗而不是其他義軍,洛口糧倉的因素便是重中之重,而今聽到楊慶介紹,不由得一陣頭暈目眩,概因為自滎陽失手,張須陀這混蛋便感覺洛口不安全,開始不斷向洛陽、長安運送糧草。
而隨後李淵造反入侵長安,這批糧草在抵禦李淵大軍之戰中作用巨大,奈何長安守軍終究不敵有佛門支持的李淵大軍,更何況長安城中同樣潛伏著李淵的奸細盟友,被內外夾擊攻陷。
長達半年的對外輸出,即便是洛口糧倉也被搬了一個七七八八,更何況自隋帝歸天消息傳來,張須陀撤離前更是搞了一個大動作騷操作,將剩餘的糧食大半散給了洛口周圍百姓。
這一下子卻是讓李密難受了,他素來清高,士族民心都想爭取,而今洛口糧倉空蕩蕩,他想要養兵必須有糧食,而糧食除了被送走的那些,剩下的大半在民眾手中,小半在軍營。
無論哪一個若要強行剝奪,勢必會失去人心,而最讓他不爽的是,張須陀居然跟他約戰滎陽城下,隻不過這一次是張須陀守城,李密進攻。
張須陀居然跟自己玩了一手極限一換一,以洛口換取滎陽城,若按照之前策略,以鄭氏為主的滎陽換取大隋糧草洛口,獲得充足兵糧的同時打開通往洛陽的通道,他自然滿心歡喜。可現在的洛口並無多少糧草不說,便是人口士卒空間統統有所不足,遠不如滎陽,他如何開心的起來。
張須陀何時變得如此聰明了?
難道那該死的君子劍嶽不群並沒有去遼東,又或者已經回來了?
看自己的情報顯示,那君子劍嶽不群貌似已經被拖在了遼東,出手的乃是李閥,他們似乎對於嶽不群的能力頗為忌憚,又因為自身乃是叛賊,不敢與他過分接觸,又或者接觸過被嚴辭拒絕了?
就在李密兵圍洛口時,滎陽城宣告陷落,城內兵荒馬亂火光衝天,鄭氏宅邸哭喊連天,一道道黑影穿梭其間,所過之處血肉橫飛,外圍大隋將士刀出鞘弓上弦,但凡敢出來的立刻亂箭射死。
鄭家家主坐在正堂,身邊眾高層一時無語,隻有女眷低低啜泣的聲音隱約可聞,在知道密道被毀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我們是滎陽鄭家,位列一等貴族的豪門四家,那張須陀怎麼敢”一位鄭氏族老臉色蒼白,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鄭家家主麵色陰沉,平靜的道:“我們是反賊,自協助蒲山公奪取滎陽城,驅逐張須陀開始就注定了不為大隋朝廷所容,我們和張須陀有仇,要麼支持李密將他斬殺,要麼便被他滅族。”
說到滅族兩個字的時候,鄭家家主渾身一個激靈,深深的懊悔充斥心頭,若是以往他還有信心可以苟活,可隋帝楊廣的死訊擊破了張須陀的心,同時也讓天下徹底失去了秩序。也正是此時,他們才深刻的認識到,亂世和盛世的巨大差彆,以及隋帝楊廣的威懾力。
他們在楊廣手下生活戰戰兢兢,雖手下實力權力時不時遭到削弱,可絕對不可能有現如今這般毀家滅族的結果。
張須陀這是將一切的怒火儘數發泄在了滎陽鄭氏身上,雖是遷怒,卻也昭示著最壞的時代即將來臨,張須陀可能會開啟一個豪門世家毀滅的先河,並因此惹來眾多叛軍乃至隋軍爭相效仿,畢竟豪門世家幾百上千年的底蘊,對於亂世梟雄來說誘惑實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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