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畢玄看著前方不遠處被對自己的青色身影,麵色一片鐵青。
身材修長筆挺,一襲精致華美的天青色道袍,漆黑長發被一枚潔白的發簪挽起,簡單而又自然和諧,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背負三尺青鋒,手持碧綠色玉簫,被對自己一副悠然自得樣子。
這是第幾次了?
草原上總有一些不服管教的刁民,一心想著和突厥作對,作為突厥武尊,他致力於打擊競爭對手,避免出現第二位大宗師,以免影響突厥的草原霸權。
中原一位位大宗師不斷湧現,畢玄多少有些力不從心,想要培養更多幫手,可這些幫手須有一個前提:真正屬於突厥,可以為突厥所用。
之前被自己打壓,又被趙德言出賣的飛鷹曲傲乃是鐵勒高手,不可能為突厥所用,那個殺害了自己大弟子的跋鋒寒雖為突厥族人,卻出身卑微,對突厥狼軍恨之入骨,有著深仇大恨,也不可留。
自己全力出手將他重傷淪為廢物,若不是寇仲、徐子陵聯袂出手,自己絕對將他當場打死,不過此人全是筋脈已斷,形同廢人,死不死的關係不大了。
要說那寇仲、徐子陵二人也是中原不可多得的年輕高手,自己亦多有耳聞,他們與跋鋒寒交好,自己剛開始也打算將他們斬殺,以免最後成為突厥狼軍的對手敵人。
可一來他們二人配合默契,自己便是全力出手將他們斬殺,也有可能損耗頗大甚至受傷,可汗正準備對靺鞨族用兵,自己若此時受傷,多少會受到影響,得不償失。更何況據聞這寇仲組建了少帥軍,有逐鹿中原之想,乃是遼國公的對手敵人,自己若將他斬殺,豈不是隨了他的願。
他不遠千裡襲殺跋鋒寒,趕了一路又大打出手損耗不小,可大宗師就是大宗師,殺寇徐二人不容易,想要離開他們也阻擋不住。
隻是不曾想,剛剛奔出十裡,正前方就出現了這麼一道青色背影,此人仿佛正在觀星,仰頭望天不看自己,又似天人合一無懈可擊,讓畢玄心生警惕,悄悄繞開了。
又行十裡,對方再度出現在身前不遠處,相同的姿態,一樣的神態,同樣對自己不理不睬,畢玄再度繞行,可
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連續三次出現在自己身前,這絕對不是偶然,對方就是在等自己!
“閣下何人?擋住我去路,所為何事?”畢玄也是一個有脾氣的,大宗師豈是易於之輩。
那人豁然轉身,笑吟吟的看著畢玄道:“畢玄道友方才欺負小輩的時候不是很威風嗎?小徒二人雖是孤兒出身,卻並不是沒人疼沒人愛,可以任人欺淩。突厥武尊,堂堂武學大宗師,欺負兩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夥子,是不是有些過了?”
“弟子被欺負,做師父的出頭不過份嗎?”對麵道人雙目緊緊盯著畢玄沉聲道:“你,是不是應該給貧道一個交代?”
畢玄心中驟然一縮,差點忍不住搶先動手,渾身冰寒,炎陽大法全力運轉方才緩和一些,心中關於雙龍的信息迅速浮現,他們一身所學源自《長生訣》,之前一直孤苦無依,直到洛陽城佛門和氏璧鬨劇,方才傳出他們找到了自家師父,乃是記名弟子。
如雙龍這般優秀,甚至可以說是卓越的弟子隻是記名,做師父的該有多強大?
縱觀整個中原所有高手,誰最有可能?
寧道奇?
嗬嗬,不是畢玄看不起寧道奇,他當不起雙龍的師父。
除了寧道奇,誰最有可能?
“逍遙子!”畢玄一字一頓,對麵道人微微頷首道:“福生無量天尊,貧道逍遙子見過畢玄道友。”
“中原隱士之首,逍遙派逍遙子掌門駕臨草原,不知所為何事?”畢玄反客為主,搶先喝問。
“興之所至,心有所感,便隨意走走。”逍遙子(楊虛彥)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曾想親眼目睹了草原第一人突厥武尊虐打小朋友,真真是大開眼界啊。”
畢玄緊緊盯著麵前這位仙風道骨的道人,從他臉上卻是絲毫看不出具體年齡,他有著二三十歲的麵孔,七八十歲的白發,清澈不見底的雙眸。
最最重要的是,作為大宗師強者的突厥武尊,畢玄絲毫感受不到對麵之人的氣息。
是的,若非肉眼可見,耳朵可以聽到聲音,此人身上氣息居然一點也無。
氣息這種東西對於武者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不同強者甚至相同級彆強者不同人之間的氣息都是不同的,莫說捂著便是尋常人也有氣息,對於實力強大境界高深的武者來說,感知其他人的氣息乃是常規手段,更不要說大宗師強者。
可這逍遙子明明站在自己麵前,卻有一種天人合一,與天地萬物和諧融入的感覺,若不特意關注,他站在草地上就仿佛一株草,坐在石頭上仿就好像一尊石雕,甚至能夠隨意控製自己的存在感。
天人合一對於大宗師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以施展的手段,可那僅僅是深入悟道修煉又或者全力以赴施展絕招時候才會進入的狀態,然而對麵這個道人,仿佛時時刻刻都在和天地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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